奉天殿内。
左光斗,袁可立,杨涟等人已经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左光斗倒是没有那么的心急。
数十年仕途生涯,起起伏伏,让左光斗知道,越是在忿怒的时候,越不能着急下决定。
这个时候,怒火中烧,乱下决定,事后便是追悔莫及!
“吴襄在大仓岭三个时辰,寸步未进,眼睁睁看着向全忠部全部战死长江河畔!”朱由检手中捏着奏折,晃荡着几乎要扇到左光斗的脸上:“你叫朕息怒?如何息怒?如何安生?若不派中军前往监军,这天下,要不了多久,恐怕便要姓王了!”
“陛下,”左光斗没有理会已经失去理智的朱由检,而是手持笏板朗声道:“天下兵事,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是一万余人的生死便能决定的,现如今,吴襄手上依旧有十万余大军,粮饷正源源不断的从各方运抵南京城,天下士绅,士子,百姓都以南京城为天下中心,人心在,天下就在,天子就还是天下之主!”
不知是被左光斗一席话所感,还是气头过去,冷静下来,反正朱由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轻声呢喃道:“你知道的,左爱卿,朕只有这十万人马了,若是此战再败,则天下九州,恐怕真的要易主了。”
袁可立和杨涟互看一眼。
这位皇帝,现在看来,除了是天下骨肉,是没有一个适合当皇帝的优点!
当初的天启帝,无论如何,还是能够听从臣下的建议的,在王琦崛起之前,其也是奋发过一阵的。
现如今的崇祯皇帝还真是一如实处的没有人君之样
哦,对了,当今皇帝年号,昨日已经晓谕天下,名曰崇祯,今年,即为大明崇祯元年。
而北京城那位皇帝,因为议会的存在,并无年号,史称共和元年。
“那你们,对于现在的局面,可有什么好建议?”崇祯望着殿内几人。
左光斗,杨涟,袁可立,苟英,四人算是崇祯登基以来,每日都要御前问话的重臣。
“陛下,”苟英手持笏板,左移一步,站在大殿中央:“臣有一言!”
“说说看!”朱由检身子向前一探:“快说说看。”
“监军可以派,可以用御史代之,但是有一点,”苟英开口道:“臣以为,当今南北局势已经明朗,军事方面我南京城不敌他王琦,但是论及税赋财源,天下两京十三省,没有能和江浙湖广相提并论的,所以,需要暂时保存实力,依旧持续性的对抗,以此来将敌人慢慢拖死.所以目前向全忠已经战殁,吴襄等人不能孤注一掷,与敌人太过纠缠.”
“拖死?”朱由检咂摸了几句,觉得苟英说的不错:“那是要撤军?”
“万万不可!”袁可立当即站出来反对:“陛下,不可撤军,如今大仓岭战事正在焦灼状态,若是此时撤军,则军心必溃,到时候长江两岸再无可用之兵,南京城再无守御之军,岂不是令陛下陷于危险之中?”
“一个说撤军,保全势力,一个说不撤,决一死战,”朱由检突然又有些烦躁:“到底有没有一个准主意!”
“陛下,如今局面,是撤不下来的,”左光斗开口道:“诚如袁大人所言,当前战事焦灼,不可轻易动作,若是从大仓岭贸然撤军,则我军必然溃败!”
何况,对方可是王琦啊!怎么可能让你安然撤回?
不过,后半句话,左光斗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徒增烦恼罢了,何必呢?
“这么说,就只有决一死战了?”苟英冷笑一声:“你们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到时候南京城无兵可守,无险可依,就要靠各位大人登上城头,和王琦率领的辽东军厮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