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人,如今御前会议,你却说这番话,毫无重臣体面!”杨涟作为御史出身,最是不喜百官在御前失仪,尤其是局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
“是左御史啊,”苟英作为内阁首辅,自然是不惧杨涟的,眸子斜撇了杨涟一眼:“你既然在此,想必不是束手空谈之人,可有良策???”
“苟首辅,”杨涟并没有和苟英生气,只是淡淡道:“某不言兵事。”
“好一个不言兵事!”苟英冷笑一声,转而面向朱由检:“陛下,臣请,发旨撤军,以保存实力!”
“陛下,请三思!!!”
左光斗和袁可立亦上前。
御座上,朱由检简直是一根筋,两头堵。
“容朕,容朕好好思量一番.你们先下去吧,”朱由检向来瞻前顾后,又急于求成,话一出口,又急忙补充道:“不必回府,你们今日留宿宫中,朕随时有诏!”
“臣等接旨.”
少顷,几人退出奉天殿。
苟英一马当先,先行离去。
杨涟亦独自一人,往文华殿而去。
只有左光斗和袁可立两人并肩而行。
“左大人,你认为,此战究竟要如何发展?”袁可立缓步而走。
“事已至此,撤军远不如一战!”左光斗眉宇尽是决绝:“王琦随时谋逆之人,可是当初有一句话,左某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哦?”袁可立有些好奇的问道:“愿闻其详。”
“战场上不能得到的东西,不要想在谈判桌子得到,”左光斗顿下步子,望着已经阴沉沉的天空,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倒不如直接死战之,将敌人彻底打怕了,才能让其有敬畏之心,对于蛮夷如此,我想对于北京城那些人来说,亦如此。”
“只怕,陛下并不懂得这个道理,”袁可立回首,望着矗立在远处的奉天殿。
黑云压城,更显的奉天殿有些幽深,孤寂。
“陛下未曾接受过正统帝王教育,有些失措,倒是正常,”左光斗默默叹了一声,补充道:“这就需要我等阁臣,在平日里多多教习了。”
此话一出,袁可立倒是想起了远在京师的孙承宗。
那位帝师,竟然为虎作伥,当真令人遗憾。
“走吧,先去文渊阁休息吧,后半夜,也许天子还会召见.”
“走吧!”
左光斗和袁可立并肩,走在皇宫汉白玉广场。
阴云照应下,两人的身影,显得孤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