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飞将情况问明白以后也淡然一笑,对郝睿明说道:“松岩说得好,我石城军决不会被消灭,只可能是被耗尽!”
“大人,归附堡的建奴放火了,然后他们就一股脑的全逃走了。”一个探马飞马赶来汇报。
“嗯,我知道了,建奴也不过如此。”严亦飞笑得更轻松了,后金五百多战兵,外加六百多余丁,硬是吃不掉石城军四百多兵马的一个步兵千总队,而且还精锐尽丧,战兵损失惨重,见到此种情景,守城的一百多建奴自然是也肝胆俱裂,忙不迭的逃走了。
很快,救护营的女兵也赶到前线,她们开始救护伤兵,郝睿明此时正盯着严亦飞的身体的右侧看的仔细,只见他看了半晌忽然问道:“严将军的右臂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的右臂怎么了?”严亦飞莫名其妙地侧头去看,嗯,右侧盔甲上似乎有血正流出来,再一想发力,发现右臂竟然已经抬不起来了,从上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啊的一声叫出口。
“医护兵!快来,严将军受伤了!”郝睿明扯着他独特音色的嗓子高喊了起来。
话说回来,医护兵这个颇具现代化气质的名字,也是严亦飞起的。
严亦飞右臂上的臂甲,那个瘦弱的医护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了下来,严亦飞早就忘了自己的右臂上什么时候挨过这么重的一下,臂甲被砍得深深内陷,触目惊心地紧箍在肉里,甲片也都倒折刺入了内衬,如果不是他的铠甲好,估计这胳膊就不在了。
“大人,您的骨头好像伤了。”女医护兵兵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让严亦飞胸中也涌出了一股豪情,他笑着看了看已经肿得一塌糊涂的右上臂,没有变形说明没有骨折,顶多也就是骨裂了。
只听他故作轻松的说道:“帮我把胳膊捆好吧。”他一边说还一边微笑着,仿佛一点儿也不疼,不过如果那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敢于抬头看严亦飞的脸的话,那么他头上的冷汗就会暴露的。
末了,他还没有忘记加上一句:“谢谢。”
那个医护兵拿白酒和盐给严亦飞的伤口消毒的时候,他疼得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但是既然有女性在侧,他也硬撑着强颜欢笑,用脸上的皮肉拼命挤出一个没什么的表情,这个医护兵估计是因为他的身份,这个伤口处理和包扎干得还格外仔细
,这真让严亦飞痛不欲生,不过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这个伤口事后长的很好,完全没有一点发炎的风险。
“严将军亲自上阵浴血杀敌,真是一员猛将啊。”幸好有郝睿明在一边唠叨,他的注意力还能被分散些去。
不过这句恭维严亦飞并不是很以为然,
他觉得一个将军如果被逼得要自己抽刀上阵杀敌,那他就已经不是一个好将军了,而严亦飞记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逼到这般田地,俗话说事不过三,他只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四次了。
随后他也对郝睿明搭话道:“郝公公,这次上奏圣上的奏章,还要麻烦您写了。”
“没问题,包在咱家身上。”郝睿明爽快的答应了。每次当他得意地时候,说话的声调就会特别的尖锐,他现在心情大好,这又一份功劳到手了,他又能在皇上和魏公公面前露一把脸,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又加深一些。
话说现在朝廷派往东江镇的这几个太监,唯独有他郝睿明的名字多次直达天听,能被天启所记住,魏忠贤对他的印象也大好,私下里的通信中也暗示他,只要他接着好好干,将来当个独霸一方的镇守太监也是指日可待,那可是个大大的肥缺啊,不枉他在石城岛受苦的这段经历。
“大人,我军下一步该怎么办?”张松岩此时又插嘴问道。
“下一步……嘶……”严亦飞刚要说话就感觉右臂又是一阵剧痛传来,那个狠毒的小女人已经开始给他的伤口缝针了,他一阵呲牙咧嘴地倒抽冷气,硬是把喊叫压回了肚子里,跟着强笑道:“我军损失……嘶……也不小,伤员……嘶也很多,还是要尽快——回——黄骨岛堡——去!”
严亦飞努力咬着后槽牙,总算是一口气把最后一句话完整地说完了。
接下来严亦飞故作思索状,一直咬牙忍耐到那小医护兵开始绑夹板才悠然地开口继续:“我估计,海州和盖州的援军至少还要两天才能到达,因此,从后天开始就不安全了,所以明天傍晚前出海是一定不能耽误的,但是走以前我们要去再一趟红嘴堡,既然要羞辱建奴,那就要做得尽善尽美,而且除了复州城里的之外之外,我要让辽南的建奴一粒粮食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