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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跃父母急忙爬了起来,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
“腿刚刚就这么软了一下,没啥大事儿!”池父池母急忙解释,“岁数大了总是有这啊那的毛病,都没什么大事。”
池跃觉得有些不对,自己爹妈难道自己不知道么,都是修炼成精的哪有这么脆弱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池跃也不敢拆了自家爹妈的台,就直接领着人去了自家住的那一层。
卓铭他们三人也没有把池父池母刚刚那事儿放在心上,刚开始看到两人“啪叽”一下的时候还有些震惊,这不很快就站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么,真要有事儿那是站都站不起来。
阮萌单独一间,卓铭他们三人睡了一个大房,里头三张单人床,倒也不用再思考他们三人要怎么住的问题了,反正这三人平常就黏糊的很,能在一个房间住在一起也是愿意的。
阮萌的房间有个大阳台,能够看到远处的村庄,如今村庄也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山林里头倒是隐约见到一些绿意,但更多的还是白雪之中的枯黄。
池家离村子有点距离,是山脚下孤零零的一栋,但在阮萌的眼中,别的不说,池家所占的地方倒是真不错,建立在一处拥有灵气的地方,虽然灵气不算特别浓郁,可在如今天地之间少有灵气的情况下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建起了居所就已经很难得了。
卓铭他们三只在家里人的眼中一直都和爱拆家的雪橇三傻没差别,也不知道整天哪里来的精力,一个人都能玩的很嗨,更别说三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嗨到了极致,让人没眼看。
才到池跃家几个人就歇了个把小时,早早吃了晚饭之后就打算出去浪了,还打算去夜滑。
夜滑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并不陌生,京郊的滑雪场溜冰场这三人是从小玩到大,现在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方玩而已,虽然也想把阮萌一起带去,但看她那兴致缺缺的模样,卓铭他们三人也不敢多嘴,乖乖地自己浪去了,倒是池跃怕他们几个不熟悉环境,跟着一起去了,夜滑回来还能当司机。
阮萌虽然没走,但也不代表着要留在池家这个民宿之中,她这一次之所以答应来这里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的,池家这个地界离青丘极近,她原本想着抽空见一趟青丘之中的故人,来池家也不过就是顺便而已。
等到那四个崽子一走,池家父母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阮萌这位大佬的存在,你说上前亲近讨好吧怕碍了人的眼,可要是不搭理会不会又显得他们太高傲了一些呢,不过当初如果没有听她那一句劝,现在也没能有这样的日子过。
阮萌看着那踟蹰着的池家夫妇,也没有为难他们,“你们这些年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他们身上都有淡淡的功德,对于这些成精化形的妖精来说能安分守己已是不容易,更何况还能攒下这些功德,很显然积年累月之下的成果,再加上所居住的地方又难得有灵气所在,否则即使他们修炼有成也难有子嗣。
“得您当年教诲,我们二人不敢再入世俗,原本就在这里过日子,只是后头世道人多了为了不惹人耳目这才开了一家民宿。”池父急忙说。
他们两人回了山林之后就老实的不行,得了几分机缘,后头有了池跃这个崽子之后更是半点也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现在想来当初的他们当初的确太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往后加油!”
阮萌不走心地说,只要这一家子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往后未必不会有其他的机缘。
池父池母听到阮萌这一句话心里面也是满意至极,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脸上神色也更加轻松了,不过对于当初的教诲那也是半点都不敢忘的。
“你们现在是不周山的守门人?”阮萌问道。
池父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问,下意识地朝她看去,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想到她这样的人会知道什么也没有
什么可奇怪的,就像现在知道他们是不周山的守门人也很正常。
“承蒙庇佑。”池父微微颔首,“我们夫妻二人也勉强算得上守门人,能做得事情也不多。”
阮萌也不觉得奇怪,不周山在大荒之中,只是现在的大荒已经不是当初的大荒了,倒是不周山还依旧是那个不周山。池家所在的地界就在不周山的范围之内,也正是因为知道池跃家靠近不周山的地界她才愿意来。
“这些年从不周山离开的多吗?”
“倒是不多,虽说如今玄学式微可有真本事的到底不少,我们这些修炼成精的在您的眼中或许不值一提,可对于玄门中人来说也还是有几分稀罕的,运气好要是遇上开明一些的还能讨回来一条性命,要是运气不好那就不好讲了。”
池父也无比感慨自当初的选择,能得了庇护,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的,仔细想想比起当初刚出山林的时候遇上的那些要好一些,哪怕是他在这里定居之后从不周山中出来的妖族也没有比他们生活的更好的了。
出了不周山的精怪通常不被允许再回去,早年也有出来之后再回来看看的,只是越到后面回来的也越发的少,他们也不知道是已经遗忘了还是已经不在了,这种实在是太常见了,在人族的世界之中就连正常人类都有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妖族呢。
阮萌微微颔首,对此也不意外,“我要去一趟不周山,如果他们回来的早,你们就说我出去转转了。”
池父池母自然应是,对于阮萌也不敢阻拦,虽然他们夫妇二人身为不周山的守门人,事实上并没有进去不周山之中过,他们二人在这里主要还是以看守为主,若有出来的人帮着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一把手,距离上一次从不周山有出来的妖族都已经过去二三十年了,他们都觉得不会再有妖族出来了又或者里面的妖族也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等到阮萌消失在池父池母的跟前,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改干嘛干嘛去,反正也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阮萌自己也有些记不得上一次到不周山是什么时候了,毕竟活的时间太长,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很概念的词了,她印象最深刻的时候还是不周山还作为撑天柱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大荒也不是现在的大荒,巫妖人族俱在,哪像是后面的大荒越发的冷清,她所熟悉的巫族也好,妖族也罢,在天地灵气匮乏之后都一点点消失又或者应劫了。
之前她来的时候,不周山只剩下白泽还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白泽是还守在这里还是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应劫了呢!
在阮萌踏进不周山的结界之中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如同阳春三月的暖意,那些寒冷的气息,冰天雪地的光景被隔在了结界外头,只是入眼的是荒芜人烟的平原,不远处的不周山依旧满目苍夷,大概也只有他们还记得当年那直通云霄的不周山是什么样的光景,以前这里又是汇聚了多少巫族、妖族还有人族,现在缺是连个妖族的身影也见不到了。br>
“真是稀客。”
阮萌的跟前窜出一只白色生物,生物乍一眼看去有几分像是狮子,但偏偏头上长了两只羊角,还长着山羊的胡须,神情并不凶恶,倒是有几分可爱。
它绕着阮萌走了一圈,嘴里面却没有好气。
“我还以为是谁进了不周山的结界之中,原来是你!”白泽冷哼了医声,“我还当你是不打算再来不周山了,怎么?在人间呆腻了?这才又想到回来了?”
“许久不见,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
阮萌见白泽那样气性十足的也是无语,都说睚眦气性小,实际上白泽的气性也没大到哪里去,
“那我得谢谢你好歹在我应劫陨落前来看我了。”白泽没好气地说。
“行了行了,都活了这么长久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
阮萌伸手摸了白泽的脑袋两把,应劫陨落这件事情最初面对的时候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可等到时间长了之后再提起的时候也没了最初的畏惧,因为他们见到的实在太多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会先硬劫在你前面呢!”
白泽哼了一声,也觉得现在同她这般计较也没几个意思,反正她原本也不是常年待在不周山的人,爱来就来,想走就走方才是她的脾性,时常想到了就心血来潮地过来了。距离她上一次来不周山都是百年多前的事情了,他都以为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间回了天界之中了。
“你还没回天界去?”白泽避开阮萌摸着自己脑袋的手,他好歹也是堂堂的神兽,被她这样摸着哪里还有神兽的尊严,为此还跺了一下蹄子表示抗议,“都这么多年了,人界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我倒是想回,但这不是回不去嘛。”阮萌见白泽那不情愿的样子更是用力撸了一把白泽,看着他那气不顺的模样方才觉得有意思了一些,“倒是你,一直呆在不周山不会觉得无聊吗?”
早年的时候不周山也没有现在出去之后再不给进来的规矩,只是世道变迁,曾经的老朋友应劫的应劫陨落的陨落,越发显得荒芜,白泽这类神兽也不例外,曾经生活在不周山的神兽不知多少,现在还存活的神兽也就只有白泽了。
“你呆在人界之中会觉得有趣吗?”白泽反问道,“咱们这样的不管呆在哪里都算不上有趣和无趣。”
活的太长,世间早就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吸引他们的存在了,白泽也清楚阮萌的性子,别看它一直呆在人界和人族生活在一起,事实上她对于人族并没有多少感情,要说舍不得这种话骗骗旁人还成,就像是他也一样,对于人族并没有多少感情,让他和她一般在人间行走还不如留在不周山这里,至少还能够回想起早年的小伙伴们。
阮萌对白泽这话也没有辩驳,就像是白泽明明可以化形成人,但他还是喜欢以自己的原型到处行走,她在人界的时候也很清楚地认知,自己和人族也还是有些差距的。
阮萌也懒得同白泽辩驳,直接翻身而上坐在白泽的背上。白泽可没有想到那么许久不见一来就开始折腾起它来,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使劲剁着蹄子也没能把她从自己身上折腾下来,一阵闹腾之后反而闹得自己气喘吁吁也没把人从自己身上颠下来,也只能气呼呼地认了。
不过倒也让白泽想起以前貔貅还在的时候,和她简直就是一个性子,两个人也向来玩得好,甚至还会一同前往人间收集那些对他们压根没什么用处的财物,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现在这样坐在貔貅的身上,甚至他还生出过她其实是貔貅一族的想法。
白泽驮着阮萌哼哧哼哧地走在荒芜的大荒之中,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记念叨:“一来就折腾我,也得亏我皮糙肉厚方才能经得住你折腾!”
嘴上是这样念叨着,可白泽还是走的稳稳当当的,但语气之中并没有半点的抱怨反而带着几分的怀念。
“白泽你果然是岁数大了!”阮萌听着白泽的抱怨,伸手拍了拍他,“现在也变得这样啰嗦起来了。”
白泽冷笑了一声:“要说岁数大,你的岁数可是要比我还要大的多!”
“那是,”阮萌对白泽这话表示认同,真要论起年岁来她自然是要比白泽年长许多的,“虽然我年长,但是我不啰嗦啊!”
听听这话!
白泽懒得搭理她,干脆就直接一个劲地往前走,几个跳跃的功夫就到了不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