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打红了眼,用拐杖把子书也来两下,“你也不是好东西!天天不知瞎忙个什么东西,终身大事不上心的!不娶花囡打光棍么你。”

待老莫、子书将柳汝素老太太搀出去,傅景桁缓缓地靠近那花梨木小窗畔的单薄的身影。

“宝宝乖,张口,再多吃一口口。”文瑾把瘦肉粥盛了一勺,喂着长林,她开始不习惯用左手的,从昨晚上用左手抱儿子,用左手吃饭,用左手做折纸手工,才一夜就掌握了些技巧了。

傅景桁没有叫她,先去浴间沐浴换下了被西宫碰过的衣裳,昨夜枯坐一夜很乏,洗后人清爽多了。他随后又过到桌案边靠在那里,对傅长林眨眨眼,长林也对他眨眨眼。

“阿娘,阿娘粥粥”一岁多点的傅长林说话很清晰了,大眼睛看见了父皇,便说:“臭阿爹坏阿爹…”

文瑾听见儿子喊爹,心口一提,傅景桁的脚步声在她身后顿下,她没有回头,只怕跌进他的眸光里,唤醒好多好多伤心的回忆,已经记起他对端木那句‘好奇过’来了,还有因为愧疚娶她之类的话了。

傅景桁将手轻轻搭在文瑾的肩膀,叫她,“孩儿他娘”

文瑾眼眶子一热,将背脊也僵住了,她的嗓子有些哽住,手腕好痛,她左手拿着小汤匙,起身对皇上行了一礼,怪生分的:“妾身,参见君上。君上万岁万万岁。”

“你的拒人千里之外。朕收到了。爱妃。”

傅景桁心中搅得七荤八素,突然发觉,她隐瞒文广下落的事变得不那么紧要了,他的乖乖摔断了手腕不能写字了,若不是他的心结使然与她不睦,兴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把小汤匙从文瑾的手里接过来,有意擦过她的手指,带去些战栗。

“朕来喂儿子吃粥。你坐。”

文瑾便在椅上坐下,远远的,半丈外那张椅子。

“坐近点。”傅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那么远我会以为你欲擒故纵。”

文瑾立刻坐到他身近椅子上了,他笑了,她有些挫败。

傅景桁睇了眼长条几上收拾好了的小包袱,拿手指挑开看了看内里,包袱里没装什么东西,她自己的几身随身衣服,几件肚兜,还有小孩的几件衣服,尿布,其余他送的值钱的东西一件没拿,他的身家她也没带上,之前前后给的六十万两银票也没带。以前图他这个人,现在什么都不图了吧。

“那件我最喜欢的你穿的白色肚兜儿你没收拾起来带走,是留着给我做念想”

“穿不了那么多。随便收拾了几件。”文瑾耳尖有些粉意。

傅景桁盛了一勺粥往长林去递过去,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文瑾,被包成粽子的右手腕,细腰,还有鼓鼓的那里,“舍得下我”

“嗯。”效仿他常用的句式,一个懒人‘嗯’字把他打发。

挺有用,他攥着汤匙的手骨节泛白了,眼睛逼视着她,仿佛要用视线将她凌迟。

文瑾被他炽灼的眸子盯的不自在,指了指用餐体验极差的傅长林,“你把粥喂儿子鼻孔了。”

傅景桁一怔,回头便见汤匙抵在傅长林的小鼻子上,小家伙非常不满的推开汤匙,说着:“阿爹笨笨”

“阿爹只顾看你阿娘了。你再给个机会。”傅景桁又盛一汤匙粥,眼睛又看看文瑾的颈项和耳廓,仲夏炎热,她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隐隐可见。他把粥喂到长林的口中,这次居然投喂成功,吃到嘴里了。

傅长林这么小就已经老感动了,眼神里仿佛在说我那没断奶的爹居然会喂饭了!

“赵姐儿,刚下过雨,太阳出来,道清湖上彩虹好看的很。抱长林去看彩虹。”傅景桁在喂饱长林后,吩咐着乳母,“看一个时辰。”

“是,君上。”赵姐儿便把娃娃抱去看彩虹了,一个时辰,说真的挺久的。

室内,只剩下皇帝和他的八品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