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戴怪怪的看了我一眼,掩唇:“格格是在吃味?”
“胡说。”我大糗,别扭的垂下眼睑,“我为什么要吃味?”
“还说不是?格格最会口不对心。”她忽然语气认真起來,执起我的双手紧紧握住,“格格对爷是有
心的,这个世上也唯有格格对爷的心,才是爷要的,才能带给爷一生的幸福。”她温柔诚恳的话语,让我
心头微颤。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來,他……他可是你……你的……”
葛戴嫣然一笑:“奴才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爷幸福----这是我自九岁起便在心里发过的誓言,
无论要我怎样都好,我只希望爷能得到幸福……我会以我的方式來喜欢他。”
我神魂一震,眼眶渐渐湿润,忙别开眼去:“你不明白的,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此刻我对皇太极的
感情算什么?这么些年走过來,他一直都是我守护的孩子。”
“当真只是对待孩子的感情么?格格,您还是沒看清自己的心,伺候格格和爷这么些年,连奴才都看
明白了,您怎么就还沒明白呢?”她焦急起來,“长久以來,到底是格格在守护爷,还是爷在守护格格?
”
我怔住。
到底是……我在守护他,还是……他在守护我?
“格格昨晚酒后真言,可还记得?”
我咋舌,茫然摇头。
她惋惜的唏嘘:“唉,罢了,反正也不争这一时。这么些年爷都等了,还在乎再等个一年两年的么?
”
我不是很明白她说的话,但是她的话却清清楚楚的烙在了我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皇太极……皇太极……
对他的感情,到底源自于什么?我到底对他动了何等样的情愫?是亲情?友情?怜惜之情?亦或是…
…爱情?!
转眼到年底,依旧大雪漫漫,这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來得更寒峭,外城的一些水泡子竟是结结实实的
冻了三尺厚,偶尔坐车路过,总能看到一群宗亲的小阿哥们在冰面上玩耍,令人眼热。
这日挨坐在暖龛旁,我拢着手炉望着窗外飞舞的雪絮,茫然出神。皇太极已经端坐于案前一个多时辰
,面上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偷瞄了他不下数十次,每次都是相同的冷锐神色,毫无一丝变化。
眉宇间竟是那样的冷……一如窗外的雪。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身旁的暖炉已不能带來足够的温暖,忍不住逸出一声低吟。
“怎么了?”皇太极从案上抬起了头,目光探询似的望过來。
“很无聊。”我耸肩,是真的很无聊。一个月难得寻到机会见他几次面,可他每次却总是有处理不完
的事务缠身,我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找借口搪塞我?
“再等一刻钟,完了我带你去冰上玩爬犁。”
我眼睛一亮。呵,他如何就知我瞄上那冰河已经很久了呢?只是一來碍于身份,二來碍于年纪,我一
直犹豫不决,结果始终沒能去成……我咂吧了下嘴,笑嘻嘻的咧嘴。
“我想去堆雪人。”來这里十多年了,其实最想做的,是能够堆个雪人----原先住在上海,一个冬天
都未必能够看见几片雪花的影子。
他看了看我,漠然无语,我不满的撇嘴:“不行么?你若想笑我幼稚,便尽管笑去。”
“啪”地声,是笔管重重砸在书案上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他面色不豫的起身向我走來,我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他脸色铁青,走到我跟
前停下,看那眼神似乎要吃人似的。
“你还真是个麻烦!”他忽然伸手托住我的后脑,用力往他身前一压,顺势低头吻住我。
我红着脸喘气,这小子的接吻技巧真是越來越娴熟,令人难以招架。
“你成心让我分心。”他将我抱起,只一个旋身,他便坐到了软榻上,而我则坐到了他的腿上。“明
儿个阿玛就要过目的账册,偏我花了一个时辰却连一笔最简单的账目也沒算清楚,你说,你该如何赔我?
”
我手摁着怦怦跳的心,嗔道:“你又耍我?”
他轻声一笑,将略显冰冷的脸颊紧贴住我,喃喃的道:“最近恐有变端,今天回去后,我若不來找你
,你便不要再随意出城。”
我心倏地往下一沉,刹那间说不清是种何等样的滋味绕上心头。虽然明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可是却总
挥散不去一股淡淡的疑虑。
难道真的是厌倦了?是不是一样东西得手后,便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珍惜了?
“好。”我哑声回答。
他抱着我,下颌支在我的肩膀上,半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