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2-02
周日的上午,一栋花园别墅里,滨海市市委副书记许伯鸿坐在红色的真皮沙发上,一口口地吸着烟,缭绕的烟雾下,那张脸上眉头紧皱,满是烦闷之色。
老伴为他沏上茶水,以手掩鼻,咳嗽了几声,就拍了下沙发扶手,没好气地道:“抽,抽,就知道抽,冬惠都被他们抓走两天了,你也不想想办法!”
许伯鸿拿起茶杯,放到嘴边,又叹了口气,重重地镦在茶几上,铁青着脸道:“别唠叨了,你以为我不急吗?可现在急也不是办法,总要想好对策才行。”
许伯鸿的老伴也急了,抓起烟灰缸就摔在地上,怒声道:“说得倒轻巧,等你想好对策,那还不得猴年马月?我和你讲,老许,要是冬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绝对不依你!”
许伯鸿霍地站起,拿手指着老伴,跺脚道:“你个女人家懂什么,没有姓王的在幕后指使,他孙建斌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咱们家的人,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许伯鸿的老伴不吭声了,耷拉着脑袋生闷气,半晌,才把头抬起来,泪水涟涟地道:“老许,不管怎么样,也得把冬惠捞出来啊,她要是有个好歹,咱们怎么和她父母交代啊。”
“别在这里催命了,让我冷静地想一想!”许伯鸿叹了口气,把香烟熄灭,丢到地板上,拿脚踩灭,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许伯鸿的老伴却不肯离开,眼睁睁地望着他,有些郁闷地道:“早就和你说了,不要去惹那人,人家毕竟是市委书记,家里还有势力,胳膊总归拗不过大腿,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孩子都搭进去了。”
许伯鸿抬起手,搔了搔头发,这次倒没有发火,而是停下脚步,沉吟道:“老婆子,你说的对,这次的事情,是办得急躁了些,有欠考虑,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万全之计。”
许伯鸿的老伴抽出纸巾,擦了脸上的泪痕,试探着问道:“老许,要不你打给电话过去,跟人家赔礼道歉,把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事儿了,何必这样硬撑着呢,完全没必要嘛!”
“不行,晚了,来不及了!”许伯鸿仰起头,叹息道:“这两只脚都踩进去了,根本抽不回来,现在要考虑的,不单是冬惠的问题,而是保全自己……只有保住自己,才有机会把她捞出来。”
许伯鸿的老伴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颤声道:“老许,有那么严重?”
许伯鸿点点头,注视着窗边的花盆,语气凝重地道:“我对那人太了解了,他要面子,一般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政敌的家人,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是要一锅端了,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摆平。”
“啊,那怎么办?”许伯鸿的老伴嘴巴张得大大的,拿手抚着胸口,惊惧交加地道:“是不是应该去找找老杜活动一下,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老头子,这个时候,你可要拿准主意,不能栽了跟头,你要完了,咱们家就全完了。”
许伯鸿叹了口气,拿手往书房一指,压低声音道:“老婆子,书桌上有张单子,你按照上面写的内容去做吧,我琢磨着,姓王的扳不倒我,不过,还是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免得被动。”
许伯鸿的老伴不敢迟疑,赶忙去了书房,拿着单子看仔细了,就收拾了东西,赶快出门,处理相关事宜,这一路上都是心惊肉跳,头皮发麻,不知怎的,总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老伴离开后,许伯鸿镇定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凝思半晌,就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给卢金旺打过去,电话接通后,客气地道:“金旺书记,真要恭喜了,你老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终于修成正果,可喜可贺!”
卢金旺淡淡一笑,抬了下手,轻声道:“哪里,哪里,千年的媳妇熬成婆罢了,不值一提,老许啊,这些年在滨海工作,多亏了你的帮衬,几时有空,过来喝两盅,咱们两人好好聊聊。”
许伯鸿苦笑了一下,叹息道:“金旺书记,本来,昨天就想过去看你的,提前庆贺一下,没想到,家里出了些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分身乏术啊。”
卢金旺眯起眼睛,讶然道:“老许,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出了什么事?”
许伯鸿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凋零的树叶,用极为低沉的语气,意兴萧索地道:“老卢,不瞒你说,我的二儿媳妇被带走调查了。”
卢金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摸了下头发,轻声道:“是冬惠吧,那孩子不错啊,被哪边带走了?省里还是市里?”
“是市纪委。”许伯鸿眉头紧锁,沉吟着道:“失踪了两天,到处找都没有踪迹,昨天晚上得到消息,有人看到她在郊区的一家茶馆附近,被纪委的人带走了,拉拉扯扯的,用了强制手段。”
卢金旺警惕起来,谨慎地道:“既然这样,你没给建斌同志打个电话?”
“打了,怎么会没打!”许伯鸿把手一挥,有些恼火地道:“打了两次电话,一次是敷衍了几句,说不知情,人在外地,还有一次,干脆没接,直接关机了,这个孙建斌,简直是混蛋透顶!”
卢金旺沉吟不语,半晌,才试探着问道:“老许,这事儿有点蹊跷,你再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或者,建斌同志的确是不了解情况,又或者,报信的人弄错了,被带走的不是冬惠!”
许伯鸿叹了口气,摇头道:“老伙计,这种事情,哪里能弄错,不但冬惠被带走了,连紫鑫矿业的几个高管,也被带去审查了,那家企业是我招商引资搞过来的,有人以为里面有猫腻,这是要拿我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