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漆黑里传来一阵哀嗥,连续不断,恐怖诡异充斥整个空间。
陶小志毫毛倒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他警惕地察看着周围,但没有什么作用,因为眼里全是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漆黑渐渐变淡,物体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哀嗥也消失了,陶小志发现身边多了几个黑影。
它们不是人,而是野兽!
最前的是一匹灰狼,长毛披散,赤红的眼珠,眼睛闪过一道道恐怖的寒光。紧跟狼后的是一只老虎,它咆哮着,在炫耀威武的同时,也可以秀一下洁白锋利的牙齿。左手边有一只黑熊,高大威猛肥肉横流自然不必说,笨头本脑还显示出几风可爱,不过在咬着一只血淋淋的人手,鲜血溅得满脸都是,倒影响了这一形象。右手边也有几个黑影,看不清是什么,只是看得见几双狡诈得发亮的眼睛。后面传来了“嗤嗤”的响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条清白交替的巨蛇,三角头、三角眼,眼神是死灰色的,昂着头,一尊雕像似的。
陶小志全身的肌肉不听使唤的大起冷战,冷汗从头上划了下来,浸在干裂的嘴唇上。
不,我不能恐惧,陶小志想,爷爷说过,恐惧像女人的私密处,不可以随便。
于是,陶小志挤出一丝傻笑,安慰自己那只不过是幻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只老虎又是一阵更猛烈的咆哮,那振荡的气流,扑打着他的脸,一股酸味儿令人作呕。他想,这只老虎大概好几天没有下肚了,所以常常饿得流口水。饥饿真是万恶之源,不仅对于人类,还包括动物。
灰狼步步近,诡异的眼睛转来转去,目光在陶小志与老虎之间来回摆动。那只黑熊赶紧将那只人手塞进嘴里,挺着肚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肥肉的抖动声如流水般锐耳。
陶小志在沉思着。
静有时是一种孤独,有时是一种清高,有时也是一种恐惧。而这种恐惧是最可怕的,因为人静下来的时候,思想变得更敏锐,想的更多,想的几乎全是坏的方面。
陶小志想的不是死亡,恰恰相反,他在思考如何逃脱死亡。
人是自私的,动物也不例外。所以它们是不会甘愿平分着吃的,必定盘算着如何干掉对方,陶小志想,我就趁着它们彼此之间残杀的时间里逃脱出去。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等待,陶小志在等待,野兽在等待,这是耐性的较量。
今晚的月色是淡蓝色的,与周围的环境匹配的很好。但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萧萧,在空谷里传响,一会儿便停了,一朵厚云遮蔽了月亮,周围的漆黑更浓了。
漆黑里灰狼的眼睛更光亮、更诡异。
灰狼嘶叫着扑向陶小志。老虎的身形也闪动,巨蛇与黑熊也不甘落后,全朝捉一个方向扑过去。
云朵渐渐散开,淡蓝的月光再次洒向山谷。
四只野兽张牙舞爪的混战起来,口里都撕咬着肉块,却不是陶小志的肉,而是他们彼此身体的部位。他们愕然发现那猎物已从它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它们有泄愤地混战起来。
只有那只狼从这毫无意义的混战中走了出来。它扫视着周围,鼻子在地上仔细地嗅着,发现了一块不大的血斑。它舔了舔,还是热的,再嗅几下,前面还有断断续续的血斑。
陶小志的腿受了伤,鲜血染湿了半边裤子,身上也受了一些零星的伤,但他一顾不得包扎了,恐惧已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我必须拼命的跑,从野兽扑来的一瞬间他就这样想,生存的激发着他的思想,他很巧妙地从一个空隙中钻了出来。
他拼命地跑,直觉告诉他,前面将有更危险的陷阱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