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莫不是忘了,你已经给过我和离书了。”
裴澜之喉中一窒,身上气焰瞬间灭了。
“其实,你作为妻子,还是称职的……”
沈灵毓见他突然给自己戴高帽,才不信他的鬼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三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这种违心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裴澜之摸摸鼻子,清咳一声。
“那我就直说了,这几天总在玉春楼应酬,欠了不少酒钱,你看你手头宽裕的话,就替我结了吧。”
哦,他去寻花问柳,却要她给他付嫖资,可真要脸。
沈灵毓看向他,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三爷这话说的,你好歹也是柱国将军府的三公子,就算欠了酒钱又如何,大不了把咱们府中库存的好酒拉去抵债便是,我想玉春楼的酒再好,也比不上公爹珍藏几十年的女儿红吧!”
裴澜之见她这般接话,心里直骂她愚蠢,可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就怕沈灵毓一个不爽不管他了。
今晚之所以早回来,也不过是因为玉春楼那边管他要钱了。
他在兵部做事,一个月俸禄才二十两,但他在玉春楼的账面上,可是欠了整整三千两。
这么多钱,他可还不起。
原先是想着纳妾时,沈灵毓给玉珠置办了一些值钱的首饰,他想让玉珠先拿去当了给他应急。
哪料玉珠却是个不懂事儿的,拿她一点首饰像要她命似的,还呼天抢地的骂他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意。
什么情意,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当初攀附他的目的是什么。
都让她乌鸡变凤凰了,还这般不知足,真是一辈子都难登大雅之堂。
也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沈灵毓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夫人,那可不是几坛子酒的事儿,玉春楼背后有靠山,这你是知道的,若我欠的债还不上,这官位可就不保了,所以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
沈灵毓一听到他叫夫人,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裴澜之,你能滚远点儿别来恶心我吗?才做了多久的官,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是吧?你的俸禄一分没到我手里也就算了,如今还想让我拿钱帮你,我哪儿来的钱,将军府是个什么光景,难道你不清楚吗?”
“你!”
裴澜之一拍桌子,一时没忍住露出了本来面目。
“沈灵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月又开了两家新铺子,你若没钱,鬼才信呢!”
沈灵毓啧啧称奇,“所以呢,你心安理得的让我给你还债,你就有理了?裴澜之,你也不看看你在我面前算个什么身份!”
裴澜之脸上挂不住,咬牙切齿道:“我同你写借条还不成吗!”
沈灵毓见他急得连这话都说出来,心里猜测他应是欠了玉春楼不少钱,且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那她若不趁火打劫一把,未免也太对不起他前世造下的孽了。
沈灵毓眯眼笑笑,缓缓起身让泽兰拿来纸笔。
“三爷,我也不是诚心想跟你把账算清楚,只是咱俩都签过和离书了,便不再是夫妻,所以钱财这种东西,还是两不相欠为好,免得最后闹得太难看。”
“欠条一式两份,你欠玉春楼的钱,我可以帮你还,但你日后若是还不上我的钱,将军府的地契,可就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