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一下给自己认了两个爸,小北极仿佛很高兴,连腰杆子都直起来。
桑榆愁得头秃,什么亲爸干爸,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的。
她用余光打量戚淮肆的神色,确定对方没有生气,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方老师质疑道:“你不是没有爸爸吗?”
沈知悉十分配合走进房间,站在小北极身旁:“谁没有爸爸?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李副园长扫了眼说话的男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还有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那位,鼻梁上的黑色墨镜给他平添了几分高冷,却总让人觉得镜片后的目光闪着森森冷意。
李副园长观察他们的穿着,衣服版型质量倒是不错,却看不出什么牌子。
她心里基本有了数,这两人,八成跟那牙尖嘴利的女人一样,都是长得好看的绣花枕头,没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在她眼中,学生家长只分两种,有价值的,没有价值的。
戚淮肆和沈知悉很自然被她划分到后者行列。
沈知悉十分自来熟地搬来两张座椅,招呼戚淮肆坐下,位置刚好在桑榆旁边。
他拉着小北极到身前,两人站在一处,竟然真的有几分相似。
都是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薄下唇的长相,把其他几个不知情的人唬住了。
沈知悉两只腿翘着,态度慵懒道:“继续啊,刚刚聊到哪了?要给我儿子道歉是吧?行,道歉吧……”
顾太太一听,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是你儿子打了我的孩子,还想让我们道歉,做梦去吧。”
“有这回事?”沈知悉疑惑地转头望向小北极。
小北极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是顾海想把汤倒在沫沫头上,我推了他一下,汤才泼在他身上的。”
顾太太激动道:“听到没,他自己都承认了,是他推了我儿子,我们家孩子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桑榆生平头一次听说,烫到手,需要住院的。
她道:“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你儿子把汤泼小姑娘头上,这几个字被你吃了吗?恶人先告状我见多了,像你家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屋子里的阵营发生变化,原本桑榆1v3,变成现在3v3。
虽然身旁的男人除了散发寒意,一句话不说,她依旧觉得腰杆硬起来了。
顾太太不以为意,蛮横地站起身要打人:“小贱货,我忍你很久了,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结果她刚冲上前,连桑榆的边角都没碰到,被她身旁神情漠然的男人抬手一挡,往后一推。
明明没使什么力气,整个身子像是站不稳的胖鸡蛋,踉跄两下后向后倒去,连带着将身后一沓文件一起扫落在地上,别提多狼狈。
戚淮肆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方巾,仔仔细细擦拭触碰女人的指尖,然后,像是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一套动作带着骨子里的冷淡,天生的高贵。
顾太太气得双眼涨红,推开上前搀扶的方老师,呵斥道:“李副园长,你看见这家人的态度了吧,今天不给我个解决方案,没完!”
李副园长被点名,心下一慌,财神爷发怒了。
她赶紧上前扶起顾太太:“看见了,太过分了,我向您保证,从明天开始夏冀北不会再出现在学校。”
顾太太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将桑榆生吞活剥,眼神像是淬了毒:“听见没,你干儿子被开除了,这就是你们得罪我的下场!”
沈知悉笑了,直视李副园长:“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区区一个副园长就能随意开除学生了?那我也可以保证,我保证从明天开始,你踏不进学校的大门。”
他声音森冷,明明是在开玩笑,桑榆却觉得无比认真。
这两个大忙人,分分钟赚够她半辈子的钱,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幼儿园?
李副园长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嘲讽道:“当学校是你家开的?开除我?今天就是园长来了,也没有这个权利!”
“是吗?”
话音刚落,一个身形瘦小,穿着浅灰色女士西装,头发半白却很有威严的老太太推门进来。
李副园长呆愣,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园……园长,您不是在招待客人吗?”
沈老夫人瞧着满地乱糟糟的文件,又看见狼狈的头发散乱的顾太太,声音冷了几分:“不像样,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这是学校!”
李副园长忙解释事情经过,特地指着一旁目中无人的沈知悉道:“学生家长太自以为是,还以为学校是他家呢,想赶谁走就赶谁走……”
她话没说完,身子被挤到一旁,刚刚一脸懒散的男人,向园长露出抹讨好的微笑:“奶奶。”
李副园长震惊地瞪大眼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什么?
奶奶?
这男人,难道是园长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在麓城医科界久负盛名的沈家独苗,沈知悉?
难怪她第一眼见到男人会觉得眼熟,这不就是园长办公桌上全家福里的一员吗?
一想到刚刚自己说话的态度,她忍不住冷汗涔涔。
等等,好像不是态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