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园长此刻才意识到,她一直包庇的顾海,把园长的曾孙给欺负了,还倒打一耙要人家赔付医药费。
她后悔得恨不得以头抢地,本来园长明年内推后,自己是最有可能的园长接班人。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不被开除不错了。
顾太太见此情景,再蠢也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拧起包就想离开,却被面容冷峻的男人,挡住去路。
他身姿高大,肩宽窄腰,187的身高站在不足160的小个子面前,挡得严严实实。
桑榆走上前,淡淡道:“这就走啦,顾太太,事情还没完呢。”
顾太太满脸菜色:“不好意思王园长,一定是我家小子搞错了,您曾孙一定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玩闹受点小伤在所难免。”
王园长一愣,狐疑道:“曾孙?”
李副园长只当她不知道事情发展的经过,还在想办法,把事情恶劣影响降到最低。
沈知悉先抢一步趴在王园长耳朵上,窃窃私语一阵。
桑榆看着她越粗越紧的眉头,等王园长将视线转到小北极身上时,眼神中突然炸出星星点点的微光,挑了挑眉头审视好久。
最后,意味深长点点头:“别说,还真的挺像。”
李副园长舔着脸凑上前:“确实像,难怪夏冀北同学刚入学时,我瞧着眼熟,现在再瞧,他的眉眼有几分像您呢!”
桑榆极佩服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轻嗤一声:“马屁精。”
声音不大,刚好被站在身侧的戚淮肆听见。
他微微侧头望着她,嘴角不甚起眼地抬了抬。
王园长很快一通电话,让监控室调来食堂的录像。
顾海欺负同学的证据,清楚地摆放在众人面前时,顾太太羞恼得满脸通红。
迫于面子和威压,只能承诺回去好好教育孩子,等顾海烫伤好了,一定亲自带着他来给沐沐和小北极道歉。
至于之前提到的医药费赔偿,现在半个字都不敢说。
——
市儿童急诊病房内。
护士再次提醒:“先生,您儿子的手部烧伤不严重,完全可以回家修养,现在医院床位紧张,您看,能不能留给伤情更严重的孩子?”
顾永庆不满道:“手都烫红了,怎么不严重,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要把床尾让出去?”
护士急的鼻尖都出了细汗,手术室正在给背部大面积烫伤的孩子做植皮手术,那才是真正性命攸关的大事。
可407号床的小孩,手背只是撩了几个小水泡,上了药挑破后修养三天照样活蹦乱跳,在他们科室连轻伤都算不上,却非要占用资源,简直不可理喻。
女护士语气冷了一点:“先生,我们是急诊科,急诊没有先来后之分,只有轻重缓急,你要真觉得孩子需要住院,请到门诊部挂号,别耽误我们工作。”
顾永庆一听,顿时黑了脸:“你什么态度,知不知道我是谁?这家医院可是我……”
他话没说完,踩着高跟鞋,满脸菜色的女人推门而入。
走到病床边,一巴掌将顾海手上的零食挥在地上。
顾海吓了一跳,平时被骄纵惯了,立刻撒泼打闹起来:“我的零食,我的零食,你赔我零食。”
顾永庆也是一愣,朝门外张望:“你不是去找那小兔崽子算账了吗?人呢……怎么没来医院道歉?”
顾太太满肚子的火,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指着顾海的鼻子破口大骂。
“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在学校干了什么?”
顾永庆满脸懵。
“他把园长的曾孙给打了。”
顾海一听,还没反应过来他妈的意思,盯着满地碎成渣的零食,又胖又圆的身体气得直发抖。
顾永庆问:“谁是园长的曾孙?那个把咱儿子泼伤的小子?”
“不是他是谁,园长孙子亲自找我对质,监控视频里拍得一清二楚,赖都没法赖!”
顾太太恨铁不成钢,指头用力戳在顾海脑袋上,一下下满是愤怒。
顾永庆皱眉,嗅到一丝不对劲:“不可能啊,沈家孙子辈就一个独苗,至今未婚,哪里冒出来的儿子?”
“夏冀北没有爸爸,他没有爸爸。”顾海跺着脚,声声控诉。
顾太太此刻静下心想了想,也意识到事情不对。
那孩子姓夏,要真是沈家的曾孙,怎么可能用外姓。
还有王园长当时的神情,仿佛也被震惊到一般。
要真是亲曾孙,怎么可能开学这么久,家长圈里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这不科学。
“妈的,他们骗我!”顾太太气急,脏话乱飚,踢了下床板便要回学校对质,“老娘找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