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担“农家肥”因她脚滑泼下来时,江蓠下意识闭上眼睛--但预想中的东西却过来,只有扑面而来的臭气。
她睁眼,却发现沈朝玉正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怀抱住她,那向来纤尘不染的白袍被粪水泼得到处都是,后背湿漉漉地往下躺着脏东西。
还有一个黑点溅到了他gān净的脸。
而这人却似毫无所觉,只问她:
“江蓠,你怎么样?”
对着沈朝玉那双漆黑的、画笔都难描出其一分神韵的眼睛,江蓠张了张嘴,却突然一句话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明白过来一个事实:
沈朝玉他…欢喜她。
多令人欢喜,又多令人恐惧。
他怎么会喜欢她?
江蓠被这猜想吓得手脚冰凉,六神无主。
她一下子推开他。
“别跟来。”
说着,看也不看沈朝玉,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周围人的目光也顾不得,莺奇怪地看她,喊了声“阿蓠”。
江蓠什么都没说,表现得像身后有鬼追一样离开了原地,褚莲音在身后追她:“阿蓠妹妹,阿蓠妹妹…”
江蓠走得更快了。
等上了褚府停在路边的马车,神智才渐渐回了来。
这时,褚莲音已经追了上来:“阿蓠妹妹,你怎么了?
江蓠不敢看她的眼睛。
褚姐姐的眼睛太明亮了,明亮得如同太阳,而她是生活在yīn暗里的苔藓。
她怎么能…
对,来得及。
一切还来得及。
只要一把刀,足够快的刀。
“妹妹,你是不是不舒服?”褚莲音关切地看着她,“不舒服的话先回去,我替你跟先生告假。”
“好,劳烦姐姐替我告假。”
江蓠点头。
“那你去吧。”
马车辘辘驶出大路,到了玲珑阁,江蓠将莲字佩给那掌柜看,不到半个时辰,莲翀郡王就出现在了玲珑阁二楼的包间内。
他摇着折扇,一派的风流倜傥:
“江小姐寻本殿寻得这般急,可是何事?”
“自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