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解风情 王爷在想是否要下聘纳你为妃…(2 / 2)

“王爷不比皇上,娶不娶侧妃或是纳不纳其他女子由他自己做主。若他当真只娶你一人,你可愿意?”

阮筝觉得这人看着挺聪明怎么这会儿跟个榆木脑袋似的。她都说得这般明显了,还要她怎么样。

难不成真要开口直抒心意,说她想要嫁给他吗?

死太监这么不解风情,让他孤寡一辈子算了!

阮筝实在太生气,没等对方把话就完直接就把人赶了出去。

侍候她的宫女是从前在清漪园的旧人宝蝉,眼见阮筝十分不给面子地把摄政王给轰走,宝蝉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姑娘怎么不留人多说会儿话,不是嫌闷吗?”

阮筝朝那人离开的方向白了一眼:“他不在只是闷,他一来不光闷还得被气死。”

平时不是挺机灵一个人吗,怎么她暗示来暗示去他就是不明白呢?

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的不明白。

阮筝看向宝蝉心念一动,伸手招呼对方过来:“宝蝉姐姐,我问你个事儿好不好?”

宝蝉:“姑娘快别这么叫,叫我名字就好。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开玩笑,这位阮姑娘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不是进宫当皇后娘娘就是入主慎亲王府当王妃,她哪儿敢托大当人家的姐姐。宝蝉只盼着与她打好关系,将来能得一点微末好处便可了。

阮筝示意她把门窗关好,这才小声道:“我就想问问你在宫里当差这么久了,是不是跟公公们打交道挺多的?”

“那是自然。”宝蝉不疑有它认真作答,“奴婢每日都要与他们打不少交道。都是当奴才的,想办法把活儿干好让主子欢心就是了。”

“那……他们这种人是不是有点难相处?”

“那也分人。说到底虽都是奴才,可也都有自己的性子不是。有些好说话也有些难缠些,不过都是为了主子,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这宫里太监跟宫女做夫妻的,过得怎么样?”

阮筝有些不好意思,话还没说完自己倒先脸红上了。

宝蝉笑道:“您是说对食?这事儿虽没公开,但皇上和太后仁慈,向来是不阻止的。只要两人真心愿意便好。至于说过得好不好这也得分人,外头的男人也有好有坏。太监除了不能生孩子外,也跟男人没什么两样。有那真心实意对媳妇好的,也有脾气暴躁动手动脚的。不过咱们宫里可不许那样,哪个太监敢对自己屋里的女人动手,叫皇上太后知道了那是要重罚的。”

阮筝想起小皇帝那一团和气的笑脸,也觉得他是个天性纯良的人,想来待奴才也是极宽厚的。

宝蝉小嘴吧吧地说了半天,突然想到个问题:“姑娘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对刚才那一位……”

阮筝赶紧去捂她嘴巴:“姐姐小声些,这是宫里可别让人听了去。”

宝蝉也是跟阮筝在一起放松了几分,听她提醒这才如梦初配,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言。

刚才那一位哪怕穿一身太监服制,那也跟公公离了十万八千里。那是天神一样的人物,阮千姑娘要真动心了也属实正常。

只不过王爷来便来了,怎么还换了那样一身衣服,实在叫人奇怪。宝蝉猜不透个中关窍,却还是好心劝阮筝道:“我看姑娘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若真能遇上如意郎君可就要抓住了,千万别放手。”

“那若是对方并无此意呢?”

“姑娘不试一试又怎知对方没有此意呢?”

阮筝一时语塞,又有点后悔不该把对方轰走。是啊宝蝉说得对,总要试一试才是,试过了若是不成也就死心了。

如若不然她往后嫁给了旁人,心里也总有个疙瘩在,那跟别人也很难过得如意。

她也不能真去青雀庵出家为尼啊。

阮筝有些郁闷,这一夜便没睡好。第二日一早她先去了太后处请安,被留着一道用了早膳,然后才被安排送出宫去。

跟来时坐轿不同,出宫时坐的是马车。阮筝收拾停当由宝蝉领着出门上了车。她掀开帘子想再同宝蝉说几句话,结果一挑帘却发现车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跟昨日的装扮不同,今日他换了一身常服,似乎是准备出宫的样子。阮筝一见着他就把昨夜的不快抛诸脑后,忍不住小声道:“王爷今日是要出宫了吗?”

他是陪王爷来的,王爷在他就在,王爷走他才能走吧。

封瀛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这个说法。旁边的奴才们在他出现时已有些吓傻的迹象,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下跪行礼,封瀛便抬手沉声道:“走吧。”

没人敢置疑也没人敢反对,赶车的太监轻轻敲了下马鞭,车子便慢慢地动了起来。

阮筝扭头去看宝蝉,只见对方冲自己使了使眼色,还偷偷做了个“努力”的手势。没等她回复对方,帘子就被人一把扯了下来。

男人在车外道:“坐好。”

阮筝只能乖乖坐直身子,听着车轮压过青石地面的声音,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数数。

等数到几百的时候她骨子里那股无聊劲儿又冒了出来,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轻轻捏起帘子的一角同车外的人说话:“你昨晚歇在了宫里?”

“嗯。”

“睡得好吗?”

“还可以。”

阮筝在心里骂了句死没良心的。她为了他一夜都没睡好,眼圈都发黑了,他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睡得那么安稳,实在不公平。

阮筝有点气不过,故意旧事重提:“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觉得如何?”

“哪一桩?”

“就是、就是我入宫为……”

碍于车夫在前阮筝没好意思说出来,小姐脾气发作轻轻敲了敲窗框:“你知道我说的哪一桩的。”

“你昨日不是已经拒了么?”

“那我若是反悔呢?”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我只是个小女子。”

封瀛不悦瞥她一眼:“女子便能反复无常了?”

“那是自然,这便是当女子的好处。我昨夜想想若是答应了也不错,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往后锦衣玉食这一世都无须担忧了。”

封瀛知道她说这话就是为了气自己,当即轻敲车窗:“行,反正也未出宫门,不如将车调头你再回去同他说去。”

阮筝吓一跳,赶紧把脑袋从帘子后头钻出来。她下巴搁在窗框上,怒气冲冲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

封瀛看她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子挺有意思,手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点酥麻感。于是抬手做了这二十多年头一回做的一件事情。

他伸出根手指顶在了阮筝的额头上,笑道:“行,就你有意思行了吧。”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马车正好驶出宫外,外头天光正亮一下子就照花了阮筝的眼。她只觉得那人的指腹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动了下,明明只是片刻的接触,却像是暖到了自己心里。

阮筝瞬间脸颊发烫,为掩饰尴尬只能借日头太盛为由躲进了车里。放下帘子后她伸手摸了摸双颊,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

因为过早将头缩了回去,阮筝没看到宫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由许妈妈扶着下车。

许妈妈眼尖看到了阮筝的一个侧脸,不由自主“咦”了一声:“像是大姑娘。”

长公主听到后抬头一看,却只看到个车身的背影。

“你可瞧清楚了?”

“奴婢也就看了一眼,没瞧得太清楚。不过那一位是谁,看着也有点眼熟。”

长公主也注意到了马车身边的男子,他长身玉立负手前行,另一只手拉住了马车的帘子,唇角少见地勾起了一股笑来。

这倒是少见,她这位六弟向来不苟言笑,尤其继后死后她就没见他再笑过。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长公主不由紧张地冲许妈妈道:“你看清楚了,车里坐的当真是筝丫头?”

许妈妈一时有些犹豫,思虑再三还是道:“奴婢真没看清,可能是看走眼了。”

她在跟在长公主身边的老人,自然也认得慎亲王。眼下这一团乱麻般的局势逼得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起来,能少说话还是少说话为免,有些事情不掺和最好。

许妈妈选择了明哲保身。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劝长公主:“奴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公主您不该走这一趟。”

长公主知道她说的什么,不屑道:“你怕什么,这是为了茱儿的终身大事,岂是你说不走就不走的。”

“可是……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原委,那可是欺君大罪。”

想到昨日发生的一切许妈妈现在还有些心惊。长公主在慈宁宫向来有人,所以昨日大姑娘刚被宣进宫她们琼华院便得了消息。

原来这回想见大姑娘的不是太后是皇上,起因则是为着先前在青雀山别庄时皇上不小心遇袭被人所救一事。

长公主当时就不信此事:“筝丫头整日在庄子里待着,哪来的机会去外头竹林救人。这事儿必有问题。”

这话刚说完二姑娘便进了屋,像是听到信了后特意赶来的。当时长公主遣散了屋里众人,就留了许妈妈一人侍候,是以她才有机会听到二姑娘说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日救人的根本不是府里的大姑娘,而是陆府的五姑娘。五姑娘这人胆子大性子也豪放,说救人便救人。

“女儿本来不想让她救来着,可后来无意看到那人穿了明黄的中衣,猜到此人非富即贵,所以就拿了杜仲的帕子替他包扎一二。母亲也知道,那是咱们府里独有的花样,外头谁家也不会用洒金梅来绣帕子。”

许妈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才发现自己从前真是小看了这位二姑娘。

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竟能想出这样的高招,明明是陆五姑娘救的人,她却留了一手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竟误会了是大姑娘救的他,这才把人召进宫去了。

阮茱当时就有点不痛快:“这事儿明明是女儿做的,怎么倒叫姐姐占了便宜,真是气死我了。”

也是因为她这声抱怨,长公主才决定今日进宫来把这事儿说个清楚。

只是在许妈妈看来,不管是大姑娘也好二姑娘也罢,那都是夺了陆五姑娘的功劳。得罪了陆府事小,可万一被人捅破犯了欺君大罪那可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了。

许妈妈一想到这事儿就浑身冷汗直流,想再劝几句却被长公主甩开了手,只见她一人进了宫门,一去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