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丘处机,就指着鼻子骂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看你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却是尽敢龌龊事。既然已经是方外之人,就该潜心修道,何必要来掺和人间的麻烦事。”
“梁使臣,此话实在太过无礼了!”王浍瞧着丘处机难堪的脸色,肃着脸冲梁德瀚道:“丘道长乃得道高人,我们即便不信道, 也不能随意辱骂的。且这是礼部,你这样肆意乱闯,是在藐视我们明国的天威么?”
“宵小之徒,也敢在此乱吠!哼!”丘处机剜了梁德瀚一眼,便别过脸不说话。也是丘处机向来都是被人尊称一句仙长的,极少碰到有敢对他无礼之辈。
今儿这一遭,算是破天荒了。
“还请王尚书见谅,下官也是情急,才不得已如此。”梁德瀚先冲王浍赔了一礼,解释道:“自应天二年始,蛮蒙就纵兵侵入我夏国边境。百姓死伤无数,数城被屠被掠。因无法力敌,无奈签下辱国之盟约。而后蛮蒙又迫使我国擅开边衅,与金国自此大战不休。国力也因此衰弱不止。
如今贤主齐王登临大宝,有感于民生多艰,国力大衰,因而与邻为善,愿与金国重修旧好。但蛮蒙倒行逆施,依然要我国不得停止战端。且自蛮蒙入夏以来,其国之民就在我夏国作恶无数,此番新主欲要拔乱反正,正道之士无不响应。很多蛮蒙之人,便遭此报应。
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国也最重礼仪,蛮蒙使臣虽多行不义,但我国本不愿取其性命的。却不想一无名士卒因家人遭了蛮蒙的毒手,因而心怀报复。在看顾不及之下,骤然出手,取了孛秃之命。
新主只愿百姓安生度日,并不想再开启战端。但奈何蛮蒙灭我夏国之心不死,不仅斩杀我国使臣,还意图发兵南侵。如此不知道义、廉耻之国,却偏有得道高人为其驱使。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还冲丘处机吐了口唾沫。
虽然蒙古汗庭一直以来的行事行径称得上暴虐,但对方兵力强盛,所以那些投靠过去的,也都自动的忽略了这一茬。即便经常动不动就屠城,这些人也依旧可以自圆其说。
只是照梁德瀚这么说,错处就全是蒙古汗庭了。
在王浍这个第三国的角度看,汗庭和夏国,都是半斤八两,没有谁全对或是全错。而且国家利益面前,也无对错之分。
汗庭兵力强盛,南侵夏国。虽然道义有亏,可实力才是硬道理。夏国若不想被动挨打,改变这样的局面,那就只能求助外援,或是自修内功了。
可惜夏国的前任国主被汗庭吓破了胆子,既不敢全力抗衡,也没有外援可求。于是不顾自己并不算强盛的国力,与金国战乱不止。这样鹜蚌相争,最好得利的只会是汗庭这个渔翁了。
现在经过数年的西征,汗庭又打下了广袤的国土和海量的人口,拥有的财富转变为国力,再次强上数倍。
这样的情况下,夏国敢与汗庭撕破脸,本身就是不智的。
只是因这场战事的由来还有明国的缘由在,所以王浍还是希望打起来的。便假装在其中当起了和事佬,让二者全都无功而返了。
这样的拖字诀持续了数日,这一日,王浍私下约梁德瀚在一间暗卫控制的茶馆见面。
之所以这么小心,也是为了避开汗庭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