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吗?秦九看了眼厢房,深吸了口,给刘全打了个眼色后,便握着荷包转身走向那厢房门前。
刘全仓促搓了把脸,然后低头跟了上去。
“侯爷?侯爷?”
秦九微提高了声调唤了两声,片刻,厢房里方传来一阵似刚被人吵醒的沙哑声音:“何事?”
秦九看了眼旁边的刘全,忙道:“刘管家有要事通秉。”微顿,稍微压低了声音:“有关顾家的。”
里面似有什么东西突然落地的声音。
厢房内死寂了好一会,方隐约传来那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的声音:“让他进来说。”
秦九将荷包递给刘全,然后赶紧将门打开,刘全双手捧着荷包躬身低头入内。
门被缓缓的阖上。
一刻钟后,刘全躬身出来,在将门阖死的时候,秦九迅速看了他一眼以目询问。刘全苦笑了下,抬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轻着手脚匆匆离开。
秦九在门外愈发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霍殷在书案后拿着书稿,盯着上面的字迹好一会。他就这般一动不动,面上也无甚表情的盯着,看着,似在出神,似在回忆,又似在确认什么。
其实那人的字迹不知何时早就牢牢的印刻在他记忆中,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想再确认一番,说不清是为了确定是,还是不是。
翻出案下压着的那张泛黄的纸张,纸张上《拟古决绝词柬郎》异常醒目,那一横一竖一捺一撇,与此时他手里书稿上字的轨迹,何其的相似。
她原来还没死,果真是命大。
如此,便极好。
抬手抚上了那泛黄的纸张,粗粝的指腹划过那个‘郎’字,又划过那几行泛黄的诗句。紧接着眸光一扫,扫向《悟空传》三个字,定定看了会,然后莫名的扯了下唇,突然笑了声。
顾立轩得到的是柬郎词,得到的是她‘人生若只如初见’,而他得到的却是一纸悟空传,得到的是她‘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好,好,当真好的很。
这是恨不得他能灰飞烟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