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刚去膳房回来便看到屋子外小宣子紧张兮兮的拉着她,说小姐在里头发脾气,张开的嘴巴还没继续说便听到喊着她的名字。圆月谴斥着他夸大其词便不顾别人的怪异眼神直接进了门。
当她看到跪着的安白跟李大夫,还有碎了一地的瓷片儿,圆月才有些懊恼着刚刚没向小宣子打听个仔细便鲁莽的就跑了进来,“小,小姐?”
抬头看见那向来胆子就小的圆月一眼,还有那惊愕的眼神或者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倒水。”
“是。”圆月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云拂,还神色慌张的看了她一眼赶紧低下头去。
“愣着做什么,赶紧把碎片收拾了。”确定圆月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也就让她先退了出去,顺着也让屋里的下人都一并退了出来,此刻在屋里的,除了云拂,安白与李大夫,便也没有其他人了。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并没有放下,而且放在手中把玩着,看着跪在地上却神色安然的安白,云拂缓缓的开口问道:“说罢,究竟怎么一回事。”
“回侧福晋,便是奴婢刚刚所说的那样,全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不关任何人的事。”
李大夫也颇感焦急的看着安白,那紧皱着的眉端依稀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云拂便也就转而看向他,“李大夫,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侧福晋……”
“我现在问的,是李大夫!”安白欲要说话才开口就被云拂当场截断了,若只是听着安白的一面之词便也现在就不用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个演戏了。
“在下,有话要说!”果真,只是这样略略问问,李大夫极像是不愿背着黑锅似的就欲要把事情的原委来说上一遍。
“容奴婢放肆,李大夫要说的话,也便是安白刚刚所诉说的。”安白赶紧插了一句话,抬起头来朝着李大夫摇了摇头。
心中有一个想法在萌生,云拂震惊了一下随即问道:“若是我当时怀着胎不肯用药,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回侧福晋,按照当时的情况,轻则是你熬得过去,腹中的胎儿生下也不保,重则则是未到该生产的日期,母子均……均……”李大夫均了好久,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不过云拂倒是听明白了,她惨白着脸点点头,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机,她为了保全腹中的孩儿,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想要胎儿健康首先是要母体健康,可她还是一意孤行,只为了能保住那苦命的孩子。
看着跪在底下的安白,云拂慢慢的喝着水,缓缓的一口一口喝完,将杯子放下,“我知道,你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是我的孩子保不住了你们也不敢擅自下药。”
安白一个诧异,抬起头看了云拂一眼,随即又赶紧低下头去,“是奴婢大胆,并没有受任何人指使。”
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意,“我并没有说你是受人指使。”底下的人身子一个颤抖。
叹了一声气,“罢了,我都知晓了,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都退下去吧。”云拂有气无力的说完,不顾那两人的反应,叹息了一声便扶着炕边起了身朝里屋走去。
“侧福晋。”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安白赶紧上前想要扶上一把,可云拂却收回了手,“让圆月进来。”
安白愣住了,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顿然觉得眼眶湿润,就这么看着云拂自己踉跄的走进里屋。
面对李大夫的疑问,安白摇了摇头,“你倒以为福晋会不知道吗?她只是不想面对,所以才出此下策。不强迫我们说,也不让我们伺候着。”说着,安白都觉得委屈,不是替自己,她知道云拂心中的苦,可她并不知道,其实在四爷心中,她远远比年福晋来得重要,若是现在难产,四爷会毫不犹豫的保大不保小,只是云拂她从不知道。
看着圆月伺候完云拂从屋里出来,李大夫也没有说什么,略略问候几声便也就离去了。面对圆月的喋喋不休,死缠着问个究竟,安白只字不提,摇摇头叮嘱着好生照顾着云拂便叹着气朝膳房走去了。
思来想去,安白还是朝着书房走去,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四阿哥听。四阿哥紧皱着一双眉,其实他也知道瞒不了云拂,即便现下瞒住了也瞒不了多久,若是她能把那孩子放下便也就过去了,只是这个时候却被惦记起,怕是又有一些事情了。
“她什么都没说吗?”
安白摇摇头,“除了让圆月伺候着,我若是在身旁她反倒没胃口,奴婢也只好退下。”想起今早那一幕,她心里还丝丝泛着酸。向来都是她贴身伺候着云拂,倒是圆月终日活蹦乱跳的,便差遣她去干一些活。自从昨日后,今早云拂让圆月伺候着更衣,让圆月伺候着用膳。
她一双筷子刚拿起,云拂便淡淡的说了句:“让圆月服伺吧。”
看着圆月一小搓一小搓的只夹着菜,只要云拂不想吃的她便也就不夹。云拂身子本就弱,加上再这般这种不爱吃那种不喜欢吃的,身子怎能好。她便忍不住的开了口,“侧福晋多吃些肉吧,对身子好。”
云拂放下筷子,淡淡的一句“我饱了,都撤下吧”,听得安白心中一抽痛,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