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倒是恭喜四哥,得了一小阿哥还得了一小公主。我倒可是听说,小公主好惹人疼,一哭起来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整个王府都被振动了。”十七看起来镇定得很,可说着这话的表情倒像是喝了多少酒似的醉醺醺的。
说到这,四阿哥扬起那一直都只是微微上翘的嘴角,笑得更为开心了,这一幅表情在十三跟十七阿哥眼里看起来,简直就像在看世界奇观般的稀罕,瞧着那瞪着眼珠子都圆了的表情便知道了。
“咳咳。”四阿哥缓过神来发觉自己不经意流露出太多的情感了,收起笑脸掩饰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能觅得一位如意女子,还为自己生了一个乖巧的女儿,那可是我羡慕不来的事情咯。”十七阿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感叹的说道。
那位云拂小姐跟四哥的事情他听着也不少,云拂也见过几面,确实是绝美的人,也是不错的一个人,难怪四阿哥能甜到嘴角都微微的挂着弧度。那是极少见的,平日里四哥的表情那可是永远都只有一个,便是面无表情。
“你这名分,似乎也给得有点晚了吧。”十三阿哥仰头一口喝完酒,为老十七跟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语气中稍微有点质疑的感觉。照理说来若是这么合心意的女子,该是早早便给了封号才是。
说道这,四阿哥不免真的有些惆怅。云拂还果真把名利都不放在眼里,其实他早就有想册封给名分的意思了。
刚开始是碍于她的身份特殊,再者是年秋月在一旁劝阻,她一直都默默忍受着,丝毫不见得与其他女人一样为着名分纠缠。那一次提起给名分后刚好十三来找他,一匆忙便忘了交代,还以为想着会不会等她亲自开口问,不料她竟然还将自己往外推。
看出了四阿哥的情绪,他们也不再多问,便径自的碰杯喝酒,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就像真的是要醉倒在这雍王府似的。
碎云轩里,满地的碎布,上好的丝绸,还有精致的刺绣,无一幸免于难,都经过年秋月的手便变成碎片散落了满地。
“喀嚓,呲……”
一声声的剪刀剪断布料的声音,一声声布料被撕掉的刺耳。
若不是得知四阿哥与十三、十七爷在庭院的小亭子了喝酒聊天着,或许这满地的布碎可以免遭一难,只是遭殃的会变成那杯杯碟碟、还是那些花瓶瓷器的用品。
“拿来!把衣裳统统都给我拿过来!”年秋月举起剪刀,对着东儿吼着。
面对着那把巨形的剪刀在自个儿跟前挥舞,东儿明显吓掉了半条命。看着年秋月接近歇斯底里的抓狂,那满地的布碎,东儿欲哭无泪,也只能试着劝说:“侧福晋,云拂那的名分只不过是四爷看在她生了个小公主的份上……”
“住嘴!”年秋月挥舞着剪刀,似乎完全丧失了理智,她不知道如果一个不小心,遭殃的不是东儿那稚气的脸便是她如花貌美的脸蛋。
东儿吓得趴在地上,轻轻的颤抖着身子,若是平时还好,此刻的年秋月是手持着剪刀像发了疯似的看到东西就剪,“柜子里的衣裳,奴婢几乎都给拿出来了呀。”
这满地红的绿的紫的衣裳碎片,几乎洒满了这屋里的每个角落,若是走路稍微一个不小心都会被滑到摔跤。
忽的一把剪刀出现在本来就惊恐万分的东儿面前,抬起头来是年秋月那扭曲的五官,“你再不拿来,我就把你给剪了!”
年秋月接近疯狂的举止,吓得东儿是三魂丢了七魄,到了嘴边想要劝说的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上下牙齿直打着颤抖,连滚带爬的把柜子里仅剩下的几件衣裳抖着捧在年秋月跟前。
“啪”的一声,火红的五指手印在东儿那苍白的脸颊上。
眼泪不打招呼的就这么流了下来,可双手依旧捧着衣裳,东儿惊恐万分的低着头跪着年秋月跟前,咬着下唇使劲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贱人!你居然拿着四阿哥赏赐我的衣裳?”年秋月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面目狰狞得可怕,一旁站得远的丫鬟,都被吓破了胆,早就小步子挪到屋外面去了。剩下可怜的东儿任由年秋月歇斯底里的发疯抓狂出着气。
东儿忍住了哭声可忍不住眼泪,低着头那泪水都直接打落在地上,高举着衣裳的双手抖得厉害。她就是知道这些几件衣裳侧福晋是连穿都舍不得穿的,可满橱柜就仅剩下这么几件了。
寂静万分的诡异气氛并没有使年秋月缓下心情,反而是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抓起东儿的头发,撕裂的巨痛使得东儿不得不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年秋月。
“怎么?没脸见我了?”
牙齿咬得下唇都已经渗出血来了,东儿拼命忍住泪水,一个字都不敢吭气。因为她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错的,只有等年秋月自己气头过了,才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