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突然用着手绢扬了扬,接着瞧见桌上那碗药水便捂住了鼻子,笑着说道:“我倒以为是什么一股怪味呢,看来是妹妹的安胎药还没喝啊?”
云拂稍稍低了下头,“让姐姐见笑了。”接着示意安白赶紧把药撤下去,换上来了茶跟糕点。
“见笑什么呢,姐姐是过来人,明白你的感受。”年秋月说着这话的时候略带着点哀伤,云拂心里微微触动了下。
总觉得年秋月心怀不轨,云拂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腹部上,她这一举止倒引来了年秋月一阵偷笑,“还这么小的胎儿,你可得好生养着,越是小生命越是脆弱。”
越听着心里面越觉得发麻,可她又确实说得没错,也只是好心劝说而已。
“罢了,你喝完药该去歇着了,我也乏了。”这才来多久凳子都还没做暖和年秋月便急着回去了,站直了身子缓缓的走到门口,边走着边叮嘱安白道:“赶紧把药温热了端给你家小姐喝下去,这药啊得趁热着喝才有效。”
“是,恭送侧福晋。”
看着那碗冷热适中的安胎药,安白也没再催着让云拂喝下去。两人都朝着那依稀还冒着点热气的安胎药凝视着,年秋月刚刚对安胎药的关心似乎过了些,也让她们不免对这药怀有戒心,有种恐惧的心理以不敢喝下。
平日里虽说年秋月这表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但自从福宜走后她便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走动了,如今倒是云拂刚有身孕便过来嘘寒问暖,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喝下安胎药。不让人遐想连连才更奇怪。
看着云拂一只手一直放在腹部上,皱着眉头盯着药也好一会儿了,安白缓缓开口问道:“小姐,这安胎药也凉了,怕再次温热影响了药性。你便先歇着,待奴婢重新熬好了再送过来?”
云拂抬起头看了安白一眼,点点头便打了一个呵欠,“现下我是看到就反胃,赶紧撤下吧,待我醒了再说。”
安白让一旁的丫鬟撤下安胎药,便扶着云拂往里屋走去。
刚刚满屋子的下人也不便说什么,怕是隔墙有耳,眼下在里屋就剩下她们主仆两人,云拂看着安白问到:“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什么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安白边伺候着云拂更衣,道:“奴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中觉得有困惑罢了,为了以防万一咱就还是干脆别喝了。”
云拂点点头,确实,这毫无证据可言,仅凭感觉办事难免会出差错,又或者是现在还未找到证据,为了保全自己也为了不滋生事端就只能这样了。“你待会拿着药方子重新去抓药,然后亲自看着它煮好了再端给我,其他事情你让圆月来伺候着。”
安白明白的点点头,帮着云拂拉好被子便退了下去。
这还未到膳房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按理说来这安胎药不该味道这么浓烈的。安白捂住鼻子朝着那熬药的地方走去,看到一个丫鬟正蹲坐在炉边拿着扇子熬着药,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火,一副瞌睡的模样。
日里也不见这丫头积极,这会儿却居然寸步不离打着瞌睡还在这药炉边守着。这倒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这心中只要一有疑虑,便觉得什么事情都可疑。
“这是什么?”看了好一会那丫鬟一点都不仔细,安白便出声问道,这若是被她这么不用火候的熬着药,无论熬着什么都迟早被她熬坏了。
“安姑姑。”小丫鬟倏地惊醒过来,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差点用扇子直接推掉了正在熬着的药。只不过安白倒真愿意就被她这么打破了,只可惜药罐子只是晃动了一下又稳稳的在火尖上熬着。
“嗯,这是什么?”看着那刺鼻的药罐子问。
“这是小姐的安胎药啊。”丫鬟天真的回答着,似乎看不出什么心机。
安白用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皱着眉头问到:“这味怎么这么浓烈?”
丫鬟伸长脖子朝着药罐子正上头嗅了嗅鼻子,耸耸肩道:“就这味啊,估计我闻久都没什么感觉了。”
“熬多久了?”安白环顾了下四周,找着那剩下未熬的安胎药,可却看了整个屋子都没瞧见。
“熬有一会儿了。”
“我来看着吧,你去忙你的。”安白走过来对着小丫鬟说着。
退是退了出来,可丫鬟还是站在跟前,一脸难为情的抓着扇子看着药炉。
“怎的?还不放心我来看了?”安白看着她的表情些许怪异,便笑着问道。
“不,姑姑说的哪话,只是刚刚侧福晋还叮嘱着要我寸步不离看着来着,这会儿我要是去干别的活……”丫鬟有苦难言的模样,虽然她极其不愿意在这熬着这刺鼻的药,可上面都发话了她若是走开被瞧见了便会被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