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心月还没回过神来,她心里正拼命咀嚼那宫女的半句话。
“朕是说,你不喜欢苏更衣对不对?”皇帝面色有些歉疚。因为他忘了苏更衣这号人,方才苏更衣的小曲唱的好,他就准了她在侧斟酒,纯当是消遣的玩物了。然而此时他见江心月脸色不好,才想起来她不喜欢苏更衣。
“皇上……”江心月仍是未认真地回答皇帝的话。她想到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那深深掩藏在心底的伤害,那对于“凶夭”的恐惧,那死里逃生的惊魂,许多的恨与怕再一次地渗入江心月的五脏六腑中。
她生产时被凶夭所毒害,可帮着皇后投毒的人却迟迟无法查到。方才宫女说的那句话……难道,苏更衣就是那个人?
一直以来的谜团终于揭开了。苏更衣已经是皇后的弃子,但她如今能被皇后、纯容华二人帮衬着得宠,正是因她做了一件不简单的事情。那会是什么事呢?
江心月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疯狂思考着。如果是苏更衣,那么那一日她在启祥宫被皇后冷落,她们二人就是在做戏!菊香曾与她极详细地说过,良妃位高,所以她在殿外时与皇后坐得极近,苏更衣向皇后请安时,也免不了会与良妃离得极近……那一日启祥宫太过忙碌,宫女内监进进出出,外面的许多嫔妃来探视一遭就回宫去,也是出出入入,人多手杂。若那个时候,苏更衣手快一些,将良妃的香囊打开然后塞入毒粉,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而良妃进殿,正是在苏更衣走后。
江心月想到此,浑身都震悚起来了。这样分析去,应该就是苏更衣无误了……
“皇上,您在与德妃说些什么呢?”因为皇帝一直在扯着身子趴在江心月的耳边,一侧的皇后便出口问道。
现在的她,每次看到皇帝与江氏之间这副温情的样子,便会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懑。
皇帝有些不悦地瞥了皇后一眼,并未理她,却是对一侧侍奉的苏更衣冷下脸道:“你下去吧,你在这儿碍着朕与德妃了。”
皇后当即有些难堪,方才她是有些激进了,才说出那句有些妒意的话,可皇上却当众拂她的脸面。
此时贤妃之下的宸妃见皇帝如此态度,便捂着嘴朝皇后窃笑了一声。皇后一见之下,对宸妃更是愤恨,她虽是个失宠的皇后,然皇帝看在上官家的份上至少给了她体面,她手中的权势也很稳固,一众嫔妃即使奚落与她也不敢在明面上。可宸妃确实很可恶。
“皇上!”江心月却突地唤了一声,一手拉扯住皇帝的衣袖道:“苏更衣就在这伺候吧,臣妾也挺喜欢她伺候。”
“你真的喜欢她?”皇帝疑惑道。
江心月重重地点头,道:“臣妾想明白了。以往臣妾与苏更衣有嫌隙,无非是因她原本是臣妾宫里的宫女。但……她能得蒙皇恩,伺候皇上开心,臣妾看着也就高兴,哪里计较那些事呢。苏更衣小曲唱得好,臣妾也喜欢啊。”
苏更衣,此人定要细细地查探,最后才能揪出皇后的尾巴……江心月心里且惊且恨,只想先让她得宠顺心,日后探查起来也容易。
皇帝见她编出来这么一通冠冕堂皇的贤德的话,突然就很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才道:“那她就留这儿伺候吧。”
苏更衣也是迷惑,她不知这帝妃二人的心思,但最后皇帝能让她留下就好。皇帝端过酒杯,依旧拉着江心月不肯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