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人一向端庄随和,被宋子新一再挑衅,这次确实动了真怒,语气也严厉起来。
宋大学士宋子清看看宋大夫人,再看看暖云与她怀中的孩子,自知是自己对不住宋大夫人,长叹一声,算是肯定了宋大夫人的意思。
凝安向宋大夫人应了一声“好”,回头目视暖云道:“你可想好了借口?”
暖云咬唇道:“云水县属下城镇极多,昆宁镇是云水县边缘的一个小镇,相比之京城,自然是偏远的。”
凝安见暖云言辞闪烁说话吞吞吐吐,更是确定其一定有问题,当即冷笑道:“即便如此,当朝翰林学士纳妾也不是小事,无论如何,我也是一定要去你所谓的昆宁镇看看,你的父母自然也要接过来喝一喝喜酒,你把昆宁镇详细地址告知我,我当即差人去一趟,看看那个昆宁镇,是否当真如你所说的偏远。”
“我……昆宁镇……昆宁镇就在……”
“大胆贱婢!事到如今,你还要欺瞒下去吗?什么云水县,什么昆宁镇,据我所知,云水县根本就没有个叫昆宁镇的小镇!你满口胡言,欺瞒众人,究竟是何居心!”
凝安骤然而起的大喝,把在场众人都是惊了一下,更不用说首当其冲的暖云了。
凝安不顾暖云害怕到几乎要哭出来的脸色,冷声威胁道:“你说话前最好考虑清楚,诬陷朝廷重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我即刻便差人严查你的家人,看看你那所谓的昆宁镇究竟是何等偏远!”
说罢,凝安转头就要招呼下人去查暖云的家人。
暖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听凝安要严查她的家人,登时急了,“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不住叩首道:“大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隐瞒!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自愿受罚,只求大人放过奴婢家人!”
众人皆没想到,此事居然真的另有隐情,暖云这话一出,举座皆惊。
宋大夫人微微愣怔,之后立刻沉着脸肃然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如实说来!”
宋姨娘与宋子新暗道一声不妙,还来不及阻止,暖云已抽噎着娓娓说道:“奴婢,奴婢家就住在京城,在京城城西的巷弄里,奴婢家贫,父亲多年卧床,家里开支只靠着母亲做点手工纺织,奴婢十二岁那年,家里生计实在难以维持,不得以之下,家母只好将奴婢卖到妓院……”
“居然是青|楼女子?!”众宾客闻言,都是一阵讶异。
要知道,虽说多数达官显贵都偶尔会去青|楼,但却决计不会娶一个青|楼女子过门的,就算纳妾也毫无可能。
门当户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若堂堂宋大学士真纳了个青楼女子做妾,只怕免不了会成为圈内笑谈。
“一派胡言!”
宋子清听暖云如此讲,却是眼神一变,脸色也陡然严厉起来,不怒自威道:“我身为内阁学士,多年来向来洁身自好,绝不曾去那种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又怎可能与你相欢?”
宋大夫人嫁与宋子清多年,自是知晓宋子清本性,知道丈夫不可能与青楼女子有染,定是有人设计陷害,想到宋子清寿辰之日竟遭此污蔑,顿时怒气上涌,呵斥道:“还不速速如实说来!”
“奴婢……奴婢……”暖云微微瑟缩了一下,迟疑的看了眼宋子新,碰到宋子新警告十足的眼神,猛地收回眼,垂着头不断嗫嚅,却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