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箫吹断水云闲(1 / 2)

「水JiNg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

藕丝秋sE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

歌nV声如出谷h莺,在乐师们的伴奏下,舞伎们翩翩起舞。

赵元朗在g0ng里早已看惯歌舞,歪歪儿懒在榻上,不过图个放松;李从嘉对於久违的歌舞可说是求之若渴,一刻都舍不得眨眼。

薄纱飞舞,暗玉紫、牡丹红、甘石粉、毛月蓝……几sE交织成美丽图案。舞者们用心良苦,挥洒香汗,可赵元朗总是把手搭在李从嘉的手上,时不时喝口茶,吃点果子,对眼前的表演意兴阑珊;惟有那蓝衣佳人欣赏得聚JiNg会神。

姑娘们在心里偷偷地怨:夫人虽是雅兴,可为何那俊俏的锦衣公子不肯往这儿多看几眼呢?

「啊!」

就在乐声转急,最为激昂时,忽传来一凄厉的声响,不想那伴奏的古筝居然断了弦。

见状,赵元朗面有愠sE,倒是坐在他身边的李从嘉率先起了身,直奔而去。

「姑娘没事吧?」

李从嘉立刻自怀中cH0U出一条绢秀的鸯帕,替那弹筝nV子拔下甲套,只见她的食指、中指都被断弦划出血痕来。

他并不吝惜那条绢帕,立时将帕子撕成小条,替nV子绑缚止血。乐伎还是初次见到登楼的客人对自己如此上心,一时感怀,眼圈儿一红,不禁噙了泪水,「谢夫人关Ai,奴婢没事,望方才之事,没坏了贤伉俪的兴致。」

赵元朗本就知道李从嘉Ai惜nV子,尤是歌舞伎,早听闻南唐故g0ng畜养的伶人全数被拔擢为吏,而非奴婢之身,g0ng人或者士人若迳行调戏,会遭受惩处;可一见到李从嘉能对一位初见的nV子关心备至,对着自己却是冷心冷面,便觉很是不悦,只是隐忍不发。

李从嘉见nV子没事,就宽了心,丝毫没注意到赵元朗的异样。

他转而面对那把古筝,仔细端详,才发现这筝因着长期弹奏,又疏於保养,弦松动了,故而断裂。

「请把调音的工具给我,我恰巧知道一些乐理,现在就可以调律。」

乐伎们哪里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名满天下的南唐後主,要亲手替她们调弦!便齐刷刷望向赵元朗,赵元朗点头允准了。

李从嘉取过家私,将弦柱上的筝弦一一捻紧後,试弹五音,觉着准了,可坐在筝前良久,心中忽有所动,寻思起来,便是全然无心於再听歌舞了。

赵元朗见过李从嘉的表情,知他心里在想什麽,便道:「姑娘们可以退下了。」

闻言,乐nV、舞nV们全跪了下来,「大爷恕罪!」

赵元朗自腰间解下盘缠,掷出几百金,散给各人,「见笑了。姑娘们已歌舞多时,想来很是劳累,未若下去休憩会儿。我想借用你们店里方修整好的筝,让贱内演奏一曲。」姑娘们得了令,又喜得赏钱,自是鱼贯退出厢房。

李从嘉笑YY瞟向赵元朗,很是喜欢,其余人退下後,说话也轻松。「到底是我心里人,知道我心里事。」

见佳人流转顾盼间,自有万般风情。赵元朗似笑非笑,调唆道:「这回你只弹你自个儿填过的词。」

李从嘉犹豫道:「词牌自是能弹,我又如何能歌呢?我也不是nV子。」

赵元朗道:「你自个儿填的词,自个儿怎不能歌?除了你,世上又有谁b你更知道你填的词是何意思呢?」一番话把李从嘉说得木木的,竟是有理有据。

此前他向来只弹给自己、妻子、兄弟听,也和素喜音律的父亲李璟同弹,倒是不曾给赵元朗听过。而今还要他自唱,更加羞耻。

犹豫了会儿,虽想弹,又央着赵元朗道:「虽非古琴,琴座未曾设香,究竟是不惯习。」元朗知他脾X,遂招来小厮,要设香座。

可小厮不甚明白,携来香丸,於那金兽里一烧,从嘉闻着这味甚是熟悉。赵元朗道:「呦,这可不正是李卿发明的香麽?竟成了青楼Ai香。」

小厮端来的香丸原是「江南李主帐中香」,也叫「鹅梨帐中香」,香饵喂着梨汁混合蔷薇水,甜美芳香,沁人心脾,然非弹琴所需,反是荐枕之用。

前边才向赵元朗发过誓,说是以後不与姑娘们行那些g当,今儿小厮就送这鹅梨帐中香来,李从嘉低首无言,在那里羞得脸红耳赤,粉光融滑,瞧上去倒也有些动人心处。

赵元朗微微笑道:「你说无香不弹,这下香来了,你再不弹,朕怪闷的。」

李从嘉恼道:「陛下也胡闹了,弹琴怎能设这香呢?」

还想推辞,元朗道:「难得出来一趟顽顽儿,再稀罕,不过听你弹一曲罢了。今日里若高兴,就是不回g0ng里,在外头住一晚也无不可。」说得从嘉动了心,终究是答允道:「臣虽学艺不JiNg,在此聊奏一曲,还望帮着陛下解点乏。」元朗喜道:「正是。」

李从嘉谢了一句,在古筝前长跪而坐,戴上甲套,素手拨动筝面,乐音清丽,清澈缠绵。跟着调子,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