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屠夫立果就得意地走了回来,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把屁股重重扔在座位上。顺手把一张纸条甩给丁克。
“什么?”丁克接过来看。
上面写着邱海媚三个字和一串手机号码。一看而知是女孩子的笔迹。
“成了?”丁克有些怀疑,探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那是!”立果不屑地答道,轻描淡写不值一提的口吻。
“怎么没看你跟她说话?”
“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好她推车,我挡住她去路,问她是哪儿人,她说是北京的,就搭上了。”
“她就给你电话了?”
“给了,这有什么难的。”
立果显出比丁克还惊讶的口吻看着丁克。
丁克还想再问,但看到立果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后,便把话生咽了回去。他是个很识趣的人,虽然他很想知道立果是用什么方式朝这名邱海媚要的电话。
“女人——”
立果睁着空洞的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径自摇了摇头,很有感触地叹了口气。
“怎么?”
“就是女人!”
“什么意思?能表达清楚点吗?”
“还不清楚吗,女人就跟某些东西一样,养猪是杀来吃肉的,穿西装是用来让男人显示身份的,而女人是用来证明男人的品味和用来发泄性欲的。”
丁克看了他一眼:“那男人相对于女人呢?”
“男人是女人眼中的世界,她们用来征服男人以满足内心的某种虚荣心。”
“那我们征服女人又是满足什么呢?”
“性欲。”
丁克一时语塞,虽然他知道立果的说法太过偏激和片面,但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回答来对付顽固不化的立果。
其实,如果立果的话到此处打住,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了。或者立果跟丁克关系一般,立果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因为立果不是个多话的人。无论对谁,他一般只会用最简练的几个字表达清楚,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但从不多话的立果却惟独跟丁克在一起是个例外,例外到可以无缘由地相信丁克,无论他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落魄的时候,立果也不例外。
外表坚强的立果曾经有过3天没吃上饭的记录。
那是他刚来北京的第一个春节,雄心勃勃正准备大展宏图,没想到却陷入窘境。
大年三十的晚上,他揣着仅有的5元7角钱躲在暂居的地下室里,艰难地度到初四,当最后一包方便面吃完之后,他再也熬不过去,走投无路,他只好找到一家能卖血的医院。
可是血没卖成,却认识了来打针的丁克。
丁克知道立果的情况后,二话没说,拉着立果就来到了距离医院最近的饭店。那个饭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君再来”。
事到如今,立果能清楚地回忆起丁克当时点菜时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我这兄弟好几天没吃饭了,有什么菜做的快,先端两个上来,最好是有营养的……”
丁克当时是笑着说的,但立果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倒流,流进了心里,很烫。烫得他暗暗发誓。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报答丁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报答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完成的。
立果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喋喋不休道:“而且女人跟猫同类,尖、懒、谗、滑。所以,对她们要做到招之既来,挥之既去,操纵自如。这样你才能处于不败之地,绝对不能沉迷其中,谁陷进入谁就是个傻逼。
陷得越深越傻逼!打个比方,女人就象一口井,井是她赖以生存的环境,她可以往下跳,但你不能跟着也往下跳,你们可以在井边玩,但你得时刻保持清醒,玩着玩着她就开始跳了,拉着你回到井里,你要跟着也跳进去,你就完了,非淹死你不可,她在井里如鱼得水,操纵自如,游刃有余,而你在井中沉浮上气不接下气。那是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