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着?莫非代表了袁兵备的我,还不够资格面见秦良玉将军,和老将军一同商议一下,作战计划吗?”
这话一出,白杆兵中猛然分出了一条道路,一个身着大明二品诰命夫人服饰,手执一杆龙头棍的老妪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从白杆兵最后方走了出来。
看着依旧骑在马上的祖冲擎,秦良玉两眼一挑,看向祖冲擎说道:“老身以为何人,原来是祖大寿的侄儿!”
“既然已经到了宁远,那么祖大寿人呢?为何不来亲自见见老身?”
“还是说,祖大寿觉得,老身不足以让他这个中军游击出来相见不成?”
秦良玉当然是知道祖家的,毕竟祖家乃是宁远望族,一代一代在宁远一直累积军功不断传家传到的如今。
可是秦良玉又是看不上祖家这个所谓的宁远望族的。
毕竟广宁之战时,身为宁远望族,手中握着不少兵马的祖大寿做出来了一个让老祖宗蒙羞的决定,那就是举族溜到了觉华岛,隔海相距,坐视友军抛头颅洒热血,他却在觉华岛大鱼大肉过好日子,更是美其名曰是在守卫觉华岛。
结果就是建奴打下了整个辽东,却没有继续南下,祖大寿的老家宁远,更是一点战事没碰到。
这么一个遇到大战先脚底抹油的主,又如何让硬骨头的秦良玉能够看得上?
但是秦良玉即便是性如烈火,此时秦良玉也已经五十多了,人情世故还是多少明白一点,所以此时的秦良玉即便是出言表现出了对祖大寿的轻视,却也还是留了几分情面,没有说什么狠话。
更甭提本身这一波,就是祖大寿干的不地道。
面对援军,祖大寿居然派遣了一个族内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过来。
这哪像是什么商讨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过来指挥下命令的!
秦良玉又岂会让祖冲擎能够得偿所愿?
白杆兵的一个个战士,在秦良玉的眼中,都是自己的孩子晚辈。
自己的孩子晚辈,又岂能将他们拱手让于一个有着“逃兵”前科的人去指挥?
然而祖冲擎却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身为祖家子弟,在辽东无战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也甭说什么祖大寿天天带着人马修城墙了,实际上他们这帮子贵族将门子弟在宁远城中作奸犯科的事情,也是一点没少干。
甚至于还能一推三五六,把受害者都说成是建奴,从而得到一些小功劳。
面对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也不给自己背靠的祖家面子的秦良玉,祖冲擎勃然大怒道:“怎着?我来就已经是给足你们白杆兵面子了!你们还想让日理万机的祖将军亲自前来和你们商谈,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们这帮来抢功劳的外乡人!”
话刚出口,祖冲擎就知道自己冲动了,居然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说到底若是之前建奴势大,来势汹汹的那会,祖冲擎必然是不敢这么膨胀的,因为他知道,自家的骑兵战斗力真比不上秦良玉的白杆兵。
可是自打天启帝出城之后,建奴的气焰就是一天比一天低迷,这宁远城外围城的建奴,眼看着都是垂头丧气的,还不断的减少兵力。
在这样的前提下,整个宁远城的辽东将门,几乎都将宁远必将发生的这一战,视作了一场掠夺功劳的狂欢。
面对来驰援的友军,他们自然会下意识的起敌意。
听到祖冲擎的话,秦良玉双眼一瞪,手中龙头棍狠狠的磕在地上,低声呵斥道:“来人!拿下这个不敬之辈!老身要登宁远,亲自问问祖大寿和袁崇焕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御下的!”
“不懂一点礼数的麾下人,老身,替他们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