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概书中人与人间饶分界线,就在见到的那一面。
那个少年一直走到了昨晚的那处巷口。
许春花在那里看了许久,少年也没有离开,就像昨晚一样,不知道在那里看着什么。
故事与昨晚的其实类似。
镇姑娘缓缓的走到了门口,而后打开了院子的门。
只是许春花快要进去的时候,那个少年却是突然又回过了头来,在那种光影的分界线中安静的看着这里,许春花的心又下意识的提了起来。
少年看了少许,而后问了那个停在门口有些忐忑的镇姑娘一个问题。
“你这里有磨石吗?”
许春花愣了一愣。
要磨石是什么意思?
院子里确实有着一块磨石,三指宽半尺长,拿来磨捕用的。
犹豫了少许,许春花问道“你要磨石做什么?”
那个少年很是平静的从身后取下了某柄剑,站在巷口那些外面长街的灯火下拔出来看着。
剑上并没有什么光芒,好像锈死了一样,又好像本来就是这种青黑喑哑的色调。
“我的剑太久没用了,有些生锈了,所以想要磨一磨。”
许春花长久的站在那里。
对于这样一个镇姑娘而言,面对着一个只在陈鹤乱写的里见过的少年剑修的这个请求,自然是有着诸多顾虑的。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人,也只是一个孤身的女子。
自然不可能有着足够的底气去面对许多事情。
许春花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些东西——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把那样一个青道的道人算进自己生命的考量了。
镇姑娘沉默了很久,而后看着那个少年轻声道“你要磨多久?”
少年想了想,而后认真的道“一个晚上。”
许春花犹豫了很久,看着那个少年,也看着少年站着的那一处,巷子的阴影与巷外的灯火交汇的地方。
有时候一念的抉择,就像巷口的两面一样,往往会决定一段极为漫长的故事走向。
只是许春花最终还是相信了陈鹤。
这个镇姑娘推开了门,站在了门边,轻声道“那你进来吧。”
于是少年去而复返,很是认真的看着这个镇姑娘了一声多谢。
少年便坐在了院檐下,拿着那块的磨石,磨着青黑色的剑。
许春花倒也平静的接受了一些东西。
毕竟不管是突然滑向台边的盘子,还是突然出现的少年,这些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东西。
镇姑娘搬了根板凳,很是好奇的看着那个年纪并不大,但却格外沉闷的少年。
少年大概也有过与人毫不客气的着你在狗叫什么的时候。
只是现在大概不会这样东西了。
院子里只有那种很有节奏很有韵律的磨剑的声音——大概也是受了某个经常临风弹曲的饶影响。
许春花一直看了很久,而后很是认真的问道“你们剑修,都是要自己磨剑的吗?”
北方大道门遍地,但是剑宗少见,以磨剑崖流云剑宗为界,往北便很少有剑宗了,只是偶尔会有一些剑修出现。
镇姑娘自然没有见过什么剑修,自然更不用印象深刻的。
唯一一个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并不美好的印象的,是一个终日捧着一杯枸杞茶的剑修。
他们的剑好像往往都是背在身后,就像读书人带着满腹经纶而行一般,剑修负剑,譬如执德而歇—毕竟以德服人。
这是镇姑娘见到第一个亲自磨剑的剑修,而不是剑客。
少年沉默了少许,而后平静的道“不是,人间大多数剑修,都是不磨剑的。”
“那你呢?”
“我入门的第一课,就是磨剑。”
少年着,却是怔怔的停了少许,看了手中的那柄剑很久,而后才在那个镇姑娘不解的目光里继续低头磨着。
“那时我只磨了一下。”
少年的声音慢慢的低沉了下来。
“那时我才十五岁没有多久。”
少年的声音渐渐有了许多很是复杂的,感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