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去看看苏广那子有没有弄到钱吧。”
这个白衣剑修向着外面而去。
胡芦站了起来,跑到了门边,看着张鱼真的便在风雪里走远了,倒也有些犯嘀咕。
难道师兄在当初,真的只是在打牌?
胡芦犹豫了一阵,而后把火盆里的炭火用灰盖住,不然到时候起火了,给剑宗一把火烧了就不好了。
少年检查了一番,而后才撑起了伞跟了出去。
虽然已经看不见那个白衣剑修在风雪里的身影了,只是胡芦却也很清楚张鱼会去哪里。
是以倒也没有循着地上的脚印而去,而是从一旁的林子里绕了过去。
走到三池园林后方的那扇门的时候,那扇门正开着,在雪里微微晃悠着,那个白衣剑修大概才始从这里走出去。
胡芦凑了过去,并没有第一时间跟出去,而是在那里竖着耳朵很是认真的听着,果然便听见了张鱼的声音。
“两个糖油粑粑,晚点回来结账”
胡芦默然无语,却又觉得理应如此。
一直等了许久,直到听见了踏雪咯吱咯吱而去的声音,胡芦才从剑宗里探出头来。
张鱼正在道上很是满足的吃着糖油粑粑,还时不时的舔舔手指头。
那个糖油粑粑的摊子便在那条巷子里,像是一个雪里的草垛一样,散发着很是温暖的热气。
胡芦也想吃一个糖油粑粑——毕竟在后来,人间剑宗的外面,这个卖糖油粑粑的老头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像水消失在水里。
只是因为担心被认出来又有许多麻烦,胡芦还是打住了这个想法,压低了伞沿匆匆从一旁走了过去。
走出巷子,长街上的张鱼正在四处张望着,手里的糖油粑粑已经啃了大半,剩下的则是软趴趴的窝在油纸包里,残缺得像是一条刚出生的狗一样。
胡芦默默的站在巷口看着。
风雪里的白衣剑修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糖油粑粑,又看向了另外一个,只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将他塞到了怀里,大概便是留给苏广吃的。
张鱼向着苏氏客栈而去。
胡芦便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
大约过去了半刻钟,这个剑修便和苏广勾肩搭背的从客栈里走了出来,眉开眼笑的向着城北某处牌馆一条街而去。
胡芦犹豫了少许,依旧是远远的跟了过去。
张鱼和苏广进了某处牌馆,里面传来了那些打牌的人们着诸如张点炮你又来送钱聊取笑声——这样的声音,在南衣城,几乎每都可以听见。
胡芦默默的站在那处牌馆外的街边,安静的停了很久,而后转身离去,重新向着人间剑宗而去。
张鱼确实只是出来打牌而已。
胡芦重新回到了剑宗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向着张鱼的住所而去。
少年撑着伞停在了林子里,远远的看着。
那是胡芦。
少年大概依旧好奇张鱼昨带回来了谁,是以好不容易等到了张鱼出门打牌去了,这才狗狗睢祟的摸了过来。
要与他见一面吗?
少年站在林子里安静的想着。
倘若有机会,大概人们其实都想与年少年幼时候的自己见上一面。
笑笑那时自己的愚蠢却也艳羡于彼时的真。
胡芦有些止不住的向着楼而去。
只是走了几步,胡芦又停了下来。
见到了又有什么好的呢?
胡芦叹息了一声,收起了伞,而后重新走入了林子里,背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大概就像程露所的那样,少年的剑斩不破岁月。
所以就算了许多东西,自然都是徒然的。
只是命运这样的东西,自然是很难猜到的。
胡芦握着收起来的伞像是握着剑一样坐在那里的时候,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很是轻缓的脚步声。
少年怔了一怔,转回头去。
只是一个少年背着剑正站在那里,当少年转过头来的时候,少年的眼睛突然便睁得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