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大王上恕罪,臣前不该吃了火锅不给钱,还扬言要他来宫里讨要法。”
寒蝉默默地转过身来,在那张楼边矮榻旁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赵高兴很久,什么也不。
少年的身体在那里发着抖,四面都是炭火,却硬生生被他抖出来寒冬腊月苦冷凄凉的感觉。
“大前也不该在路边见色起意,调戏城东的那家姑娘。”
寒蝉并不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少年悄悄抬头瞥了一眼那个坐在那里白衣如雪的帝王,又趴了下去。
“更不该霸占了人家的祖宅地”
寒蝉终于了一句话。
“还有吗?”
少年想了想,道“如果不够的话,臣还可以继续乱编。”
寒蝉轻声笑了笑,道“起来吧。”
少年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高楼之上春风很是料峭寒冷,于是他又跑去搬了一个炉子,放在了那张矮榻旁边,这才盘着腿坐了下来。
“是谁教你这么话的?”
寒蝉看着少年似笑非笑地道。
赵高兴犹豫了少许,道“是以前的那些九司老大人,他们王上不会喜欢干净得没有一点把柄的臣子”
寒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转过了头去,静静地越过高楼护栏看向人间。
“所以你是真的做了,还是没有做?”
赵高兴看不清寒蝉的神色,所以也有些不敢乱话,分明人还依旧是当初那个人,赵高兴却是有些不敢开玩笑了。
“想做来着。”少年嗫嚅着道。
寒蝉打断了他的话,转回了头来,缓缓道“没做那就不要去做。”
少年看着身前神色平静的帝王。
“为什么?”
寒蝉淡淡的道“因为我不喜欢。”
赵高兴一时有些无话,在那里想了好一阵,才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因为槐安没有这样的事情?”
寒蝉静静地看向北方。
“樱但是有不是它便是合理的理由。”
就像自己曾经的杀手身份一样。
赵高兴长久地看着这个白衣帝王。
白衣如雪,很是宽松地垂落着,像是瀑下堆叠的水沫一般,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人们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大概也很难想起这曾经是一个杀手。
听人在向上爬的过程里,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要与过往的东西撇开干系。
而等到他们功成名就的时候,又偏偏喜欢拿着那些过往的不堪来讲述着自己的不易。
赵高兴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听过这样一句话。
我是农夫的儿子与我曾经是一个杀手,大概在很多年后,都会有着同样的效益。
赵高兴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了很久的呆,寒蝉正在安静地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
赵高兴哈哈笑了笑,好像很高心样子。
“没什么,刚刚想起我们在这里楼上谈地,宁静那子肯定还窝在角落里修编着史书。”
赵高兴高胸做了高兴大将军,宁静则是宁静地去了左史府。
少年还太,上朝记录言行之事,自然还轮不到他,所以便是终日窝在府里翻着那些厚厚的史书。
赵高兴其实也挺羡慕宁静的。
因为在他看来,这是黄粱历史的第三个关键节点。
第一次是巫鬼神教崩塌,这片大地从古楚变成黄粱,第二个节点是神河崛起,一统人间,黄粱的声音没落下去,而第三个,便是现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