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德安叹了一口气:“等我从山沟里爬上来的时候,看见谢眠眠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山洞里出来,二人衣衫不整……唉。”
他点到即止,剩下的留给众人自己想象。
只要等到明天,流言就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大西村,明天一过,呵呵……
原本吵闹的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女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复杂。
男知青顾不了那么多,张口就道:“她跟人睡觉了!”
“上次我就看见她和李家老二眉来眼去,他们还一起念过书,走得那么近,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有没有干那种龌龊勾当!”
“她对山里那么熟悉,还能找到山洞,说不定不是就在那里偷汉子……”
“谁家姑娘像她,整天追着男人在身后跑,更何况她还定了亲,真不要脸!”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帽子一顶顶地给谢眠眠扣,把过往一切当作谢眠眠作风不正的蛛丝马迹。
李同:“不行,她这是搞破鞋,我们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不允许这种扰乱秩序的人存在,需要向上面申请思想教育,严厉的公开批斗,写自我检讨!”
萧元匪夷所思,在乔德安的煽动下,跟这帮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干脆明天直接去找谢眠眠算了。
众人拍板,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打报告,然后各自散去。
计划完美执行,乔德安心中得意,抖了抖衣服搭在椅子上,上床睡觉。
半夜,银白的月光洒在地面,萧元翻来覆去睡不着,和往常一样起来借着月光看书,刚找地方坐下,发现乔德安椅子下到处是一块一块的像橙黄色黏土一样的东西。
他用指尖在地上捻开,停顿了一会儿,把乔德安衣服取下,在地面滚了滚。
——
早上五点多,知青点众人就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吵醒。
“你们谁是乔德安?”
几个身穿警服的男人一脸严肃站在门口,众人茫然,李同首先反应过来,推了推熟睡的乔德安。
“乔哥,你报警了?”
乔德安眼皮一跳,胡乱戴上眼镜,看清那几个民警,差点吓昏过去。
民警打量着他,又和身旁的青年确认,点了点头,道:“有人报警你涉嫌犯罪,穿好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众人匆忙套上衣服,乔德安脸色发白,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千算万算,没想到谢眠眠先他一步报警了!
李同,他满头问号:“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李同目光落在和警察站一块儿的青年身上,神色警惕。
民警:“具体情况尚不明确,这位同志昨晚赶连夜路来我们局里报案,乔德安同志身为嫌疑人,需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不是,我怎么没明白呢?”李同纳闷。
民警皱眉,看向乔德安:“昨晚七点半,你上哪儿去了?”
乔德安心里惊慌,努力让自己语气自然:“给谢眠眠送钱,她不在家,我上山去找她。”
晏礼眸光微动,他还以为乔德安会否认自己出过门。
民警点头:“你并非真心实意想还钱,期间心生不满,意图伤害谢眠眠,然后被她用雄黄粉和大蒜沫迷了眼睛,随后这位同志及时赶到阻止……”
“不不是这样!”李同惊叫,“是谢眠眠勾引乔哥!”
“对,她还跟其他男人睡觉!”
原来想的这一招,晏礼皱眉,厉声呵斥:“空口白牙污蔑别人,是犯罪你们知不知道!”
民警:“没错,凡事儿要讲究证据。”
警察把借条拿出来,又叫来大队长和二叔,二人分别从头到尾叙述了事情经过。
乔德安双目赤红:“他们是一个村的人,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污蔑我!”
他眯起眼,看着晏礼冷笑:“当时在场的人只有我和谢眠眠,事实就是她脱了衣服想勾引我,警察同志,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在撒谎!”
没想到为了谢眠眠的名声,晏礼把事件模糊成是因为钱财纠纷,只要他咬死谢眠眠不放,逼得晏礼只能说出山洞的事,就算他被定罪,谢眠眠也会被唾沫淹死,大不了鱼死网破!
晏礼目光扫过他褴褛的上衣,轻笑:“你先把身上粉末处理干净再说话,另外,你被大黄咬过的小腿不痛么?”
另一个民警眼尖,一秒就辨认出来那是雄黄,和晏礼所说完对得上。
如果是谢眠眠勾引他,就不存在反抗一说,那乔德安身上的雄黄是从哪儿来的?
还有乔德安被那只小黄狗咬了,就是晏礼在场的证据。
乔德安脸色一僵,继续狡辩,然而警察也不是吃白饭的,乔德安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根本圆不回来,反观晏礼这边条理清晰,并且人证物证俱,自然心里有了判断。
李同等人被晏礼提醒作伪证与主犯同罪吓得闭上嘴。
最终,乔德安被当场定罪,警察把他押走后,大队长宣布把乔德安驱逐出知青点。
被生产队所驱逐的知青,在政治上通常都有问题,前途尽毁。
昨晚还在造黄谣的知青被这招杀鸡儆猴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撇清关系。
等所有人散去后,二叔重重叹气:“唉!你这娃娃!有啥事跟我们商量着来嘛!自己一个人走大老远路,也不怕人担心!”
深知长辈牵挂操心的道理,晏礼笑了笑没说话。
二叔又拍拍他的背,准备带他回去吃饭,却摸到一手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