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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哥,你这是怎么了?”
夜晚,宿舍门口多了一个人影,李同认出是乔德安后,大惊失色。
他浑身脏得跟泥里滚过似的,淋得湿透眼镜腿也歪了,嘴角一片青紫,就跟挨过揍一样!
要知道乔德安最注意形象,每天都要给头发抹油,现在怎么搞成这么个狼狈模样?
李同声音很大,顿时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乔德安,就连隔壁那群女知青也凑了过来。
“啊!乔知青,你受伤了!”
“天呐,好些地方都破了皮!我这儿有碘伏,你快擦擦!”
一群人叽叽喳喳,乔德安一直在沉默。
按理说大家都在关心他,乔德安再怎么也会回答,这会子却一句话也不说,李同察觉到他的反常,忍不住追问。
“乔哥,你身上的伤到底咋来的?”
乔德安的魂魄就像在天外游离,李同紧盯着他,见乔德安动了动唇,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乔知青,你倒是说话呀!”
“哎呀,可急死人了!该不会他出去一趟,把脑子摔坏了!”
出去……对!李同猛然抬头,乔德安之前出门,揣了粮票和钱,一定是去找谢眠眠了!
他一下子抓着乔德安肩膀:“乔哥,是不是谢眠眠她对你做了什么?”
有女知青不解:“她一个姑娘,能做什么?”
李同冷笑:“你们难道忘了她是医生吗!谁知道她会不会因爱生恨,乔哥不娶她,她就给乔哥下毒!”
他掰过乔德安肩膀,看见他的脸色晦涩不已,瞬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对!一定是这样!乔哥你快告诉我们,是不是她给你下毒了?虽然咱们不是大西村的人,可我们有这么多知青,怎么也得给你讨个说法!”
“对!乔知青你别怕,有什么困难你直接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这个男知青平日受乔德安恩惠最多,此时迫不及待表忠心。
萧元讥讽地看着这场闹剧:“下毒?亏你们想得出来,还自诩是知识分子,我看你们平日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无差别扫射让大家伙都气愤不已。
有人阴阳怪气:“萧元,你读书多,那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萧元耸肩:“偷鸡不成蚀把米,很难猜吗。”
脑袋低垂的乔德安眼底划过一抹强烈的恨意。
“萧元,你到底几个意思?”李同气冲冲地捏紧拳头,“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揍你!”
萧元嗤了一声:“我怕你,来啊。”
萧元干活很卖力,肌肉虬结,一拳抡过去李同压根儿受不住。
乔德安掐着手心,淡笑:“李同,我没事儿,大家都是从各地来下乡插队的知青,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不要伤了和气。”
萧元眯起眼,李同冷哼一声,转头又担忧地问:“乔哥,难道你在回来的路上摔跤了?”
“……是。”乔德安闭了闭眼,“跟谢眠眠没有任何关系。”
他看起来像是在为谢眠眠开脱,可众人却更加怀疑是谢眠眠做了什么。
李同和几个知青对视一眼,决定激一激他。
“乔哥,你不要再不说实话,我们就找谢眠眠问去!”
“对!找她去!”
乔德安陡然拔高声音:“不!不行!你们不能去!”
他太反常,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有问题。
在李同几人的逼问下,乔德安神色为难,最终不得已说出实情。
“吃完晚饭后,我准备给谢眠眠送钱,结果她采药还没回来,她急需用钱,我想着耽搁久了不好,便上山去找她,可谁知……”
乔德安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她假装脚扭了,要我背她下山,等我走近时,她居然、居然把衣服扣子解开了!”
“我的天!她居然想勾引你!”
“不知廉耻!难怪乔知青你看不上她!”
“我还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原来是她谢眠眠死缠烂打!”
萧元皱眉,乔德安明显是被人揍了,他可不会信什么因爱生恨所以给乔德安下毒这种蠢话。
乔德安苦笑:“你们也听到了,她早就跟人订了娃娃亲!再说,我对谢眠眠从始至终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所以,我当即言辞激烈地拒绝了她。
刚好,他订婚对象上山来找她,我准备离开,不知没站稳,摔进了山沟里……”
“一定是谢眠眠推的!”李同立马接话。
“谢眠眠看起来柔弱单纯,谁能想到她心思这么恶毒。”
乔德安装作沉默地垂下脑袋,眼中闪烁着精光,心底暗笑李同真是个蠢货,他不过含糊两句,就引得他上了钩,不过正中他下怀。
到时候就算谢眠眠反应过来报警,也会有知青帮自己说话,再加上谢眠眠没有切实证据,单凭借她一面之词毫无作用,他想保自己易如反掌。
更何况等流言传出去,谢眠眠就毁了,到时候谁会相信她自己意图对她不轨呢,他们只会相信是谢眠眠刻意勾引他。
乔德安做了那么长的铺垫,再加上李同真情实意的愤怒,已然有大半众人相信了他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