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如今才隐隐发现,前世的自己不仅愚钝的一塌糊涂,还有严重的失忆症。
前世太多当时不在意忽略的细节,此时想来几乎全是明里暗里地老母鷄给黄鼠狼拜年,啥意思呢。
两字,白给!
除却掏耳朵掏的口干舌燥,半夜两人挤一个被窝前胸贴后背地取暖,类似这样的小细节,前世萧淑曼不知做了多少。
她性子温柔似水,含蓄内敛,碍于两人身份和唯恐吓跑了楚某人,不得已才一次又一次地悄咪咪试探,希望某人这根榆木脑袋能够早日明白她的心意。
这就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年代啊,女追男哪里是隔着一层纱,分明隔得是一根榆木铁疙瘩。
他暗叹一声,萧淑曼终究不是情感导师,对他的喜爱大抵冲昏了头脑,恋爱脑将为数不多的智商紧急拉到了负数。
竟然妄图用自己水做的温柔性子,试图将榆木铁疙瘩融化
这不就是扯了个大瘠薄淡了嘛,严重违背了物理学常识。
上善若水,水可利万物,不与万物所争,可水滴石穿,可细水长流温暖人心,唯独没法融化榆木铁疙瘩。
除非她愿意花上个数十年,坚持不懈地用自己的水儿蒸泡着榆木铁疙瘩,兴许还有可能泡的这根木头腐化了千疮百孔。
可那时木头也朽了,泡软了拿来又有什么用呢,唯有望着依旧黢亮的老木头桩子空流泪了。
倘若萧淑曼能够客观理性地分析,就不难发现,要想迅速将榆木铁疙瘩融化,就不能用水,要用火啊我的朋友。
要用自己由内而外的热情似火,死缠烂打,死乞白赖,甚至臭不要脸地缠着这厮。
直到自己的火彻底将楚昊这根榆木铁疙瘩点燃,熊熊燃烧起来。
这个期间前世的楚某人固然会惶恐,会逃离,不要紧,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逃
所谓好郎怕缠女,无论什么样的男人,一旦被女人死死缠上,沦陷那就是时间的问题。
不要说前世楚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从未徒手杀过鷄,更没有睡过鷄的自卑内向腼腆大男孩了。
搁在几十年后,这厮早被外面大学一条街成群结队的鷄们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偏偏萧淑曼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明白第一次,无论对于男女来说,都是弥足珍贵难以忘怀的。
不仅仅是萧淑曼,他回忆起了前世关于其他人的诸多细节,比如副厂长同志当初跟郑建成决裂,老两口因此气得相继过世后,孤身一人抚养女儿长大。
楚昊那时没有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在身边,这些事是后来老娘跟他说的。
只是后来再见到苏锦芸的时候,他瞧着她身边那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总觉得跟自己有一点点相像
那些年他一直有意无意避着她,除了大二下班学期秋天的时候,一次班级里组织全班同学到长城远足赏红叶。
收班费的时候,楚昊那时省吃俭用刚好购买了几本英文原著,浑身上下的裤兜真是比脸蛋还要干净。
这是班级集体活动,是必须参加的,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好意思跟别人张这个口。
毕竟谁不是勒紧裤腰带苦哈哈地过日子,你借了人家的,人家就得白开水啃窝窝头熬着。
那个年代的人,大抵是从小受过的苦和憋屈太多了,大家都能感同身受换位思考。
万般无奈之下,楚昊想到了副厂长同志,那是开学以来他主动第一次上门找她。
之前副厂长同志时不时抽空过来看他,留下过她的具体住址,苏诗倩虽然在学校里当老师,离他最近。
可鬼使神差地,他宁愿坐几十个站的公交去找她,也不愿意寻求平日里总是明里暗里指挥闺蜜孔秋婧多给他布置作业的苏诗倩帮助。
还记得那天傍晚,放学后,楚昊小跑着跑到公交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