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风万万没想到,自己派出的人,竟会被策反。
温默亭将药箱内完封不动的信封翻出来,神情坦然地递回给楚逸风:“完璧归赵!”
楚逸风颇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目露希冀:“她看过了?这是回信?”
温默亭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宋大小姐一看信封,便说男女私相授受不合适,连接也不肯接。我也没法子,总不能拆开信念给她听吧。”
楚逸风弯了弯唇,皮笑肉不笑道:“你就没有别的办法让她收下吗?她只是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接而已,你大可以临走前放在桌子上。”
温默亭楞了楞,似乎没想到素来骄傲的楚逸风会说出这种话,轻咳了一声:“我是个大夫,传信这种事我本就不擅长。”
他这样说完,又怕楚逸风另找他人传信。
想了想又道:“我看宋大小姐对你无意,你又何必单相思。”
这话说得楚逸风恼羞成怒。
“青玉怎会对我无意,她对我的诗作如数家珍,绘制得这般美好,怎么可能没有情意!”
他将携带的月神草捧在手心,朝着温默亭炫耀。
“她还送我月神草,就是为了让我每次浇水的时候,都能想起她。这般用心良苦,世所罕见!”
……
温默亭看着那株生机勃勃的小小绿植,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暗道自己是否也要像她讨上一株?
但看着楚逸风笃定的面容,他又凉凉道:“不过随手给的一株草,我看她院子里,这样的草多得很,哪就这么珍贵。”
楚逸风怒视自己的好友:“你懂什么,八百辈子都没被姑娘喜欢过,连封信都送不出去,整日就会纸上谈兵。”
“元武!元武你进来!”
他将驻守在书房门外的元武喊进来:“你跟他说,那日青玉是不是亲口说,很是感激,要报答我!女子说要报答,不就是以身相许的意思吗?”
温默亭看向哑口无言的元武,清清楚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无奈与无语。
他不由得低头一笑,似楚逸风这般风花雪月却不懂情爱之人,姑娘们也就是看看。真正嫁人,自然是不会选这种。
不像他,悬壶济世医术高明,每次姑娘们见了他,都笑得比花还甜。居家过日子,自己定然是比他抢手。
这一次,自己看来是要对不起好友了。
楚逸风疑惑地打量着他面上的笑容,心里生出一阵怪异的感觉。
“你这次去宋府,可有发现其他什么事情?”
温默亭心中一凛,很是谨慎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上门去把脉。”
顿了顿,又道:“往后你可别再找我做这些事,我一个名医专门为你跑腿,若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往后他再找自己跟青玉传信,自己可是万万不会再帮忙。至于上门请平安脉,那是他医者的本职。
“当真?”楚逸风压下了心中的怪异,轻哼一声:“我还懒怠找你做事,跑了个来回,信也没送出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嘟嘟囔囔着,想着该如何才能将信送出去。
温默亭见他不再追问,赶忙提着药箱走了。
楚逸风拆开信封,见那信纸果然没有打开的痕迹,心中既懊恼,又惆怅。
她是真的恼了自己……
宋府,暖玉阁,乔月轻轻地替宋青玉换着背上的药。
“温大夫可真是神医,用了他的药,这伤不过两三日就全好了。”
青玉莞尔一笑,将半褪的衣衫穿起:“方才当着他的面,你还说他医术不精呢。”
乔月不满地皱了皱脸:“是他自己说大话。”
灵绣满脸激动地小跑进来:“小姐,红绣那边传消息过来,说二小姐偷偷去了佛堂。”
青玉神情一震,宋元珠去佛堂干什么,猜都能猜到。
定然是怕王映雪的存在影响她的婚事,想劝说王映雪回祖籍。
若是昨日,她自然乐见其成。可方才从温默亭处得知生母之死别有蹊跷,她又怎能放王映雪这只恶虎归山呢?
她微微沉吟,忽的想起百玉楼那一摊烂账,王符生父子俩还关在顺天府的大牢里没出来呢!
算算时间,王家的老虔婆,这两天也该上门了。
王家在京城盘踞多年,祖上也是当过大官的,只不过近几年实在没几个有出息的后代,落魄得险些吃不起饭。
直到看上当时还是潜力股的宋辉书,想方设法把嫡女送上门。若不是宋辉书真的发达了,王家定然要饿死几个人。
后来王映雪靠着一张巧言令色的嘴,笼络住青玉,哄得宋辉书将由平妻扶正,王家这才从这个好女儿手里掏了点钱,过上富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