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会有这么一个问题是因为一般情况下杀人凶手是有返回现场看的习惯。
谷从秋应道:“路巡检是从商洛府司狱司被当地的推官及当时的知府、现在的右都御史侯不平侯右都给保荐上来的,就连山知府也对路巡检赞不绝口,向吏部保荐路巡检做了知府衙门的推官,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调去了兵马司衙门。”
“哦,他调到兵马司衙门的事情爷我知道,他刚上任之时爷我就与他一起喝过酒,也听他说过此事。不过他是如何从商洛府那边调过来,却是未曾说过。如此说过山知府是对他有提携之恩了”
谷从秋应道:“是呀,所以路巡检一听说就赶过来了,这个臣觉得并不值得怀疑。”
刘永铭又问道:“你刚刚说发现了一个令你迷惑的地方”
“是!横梁上面被擦拭过!”
“什么”
“横梁上被人用布抹过了一遍,是否自缢已难分辨。不过臣觉得这是欲盖弥彰。但是……除了刑狱的官员,谁又会想到去破坏横梁上的痕迹呢但如果他知道横梁上的痕迹会暴露山知府不是自缢而亡,又何必费尽心思去挂尸体,而后又欲盖弥彰地去擦拭痕迹呢画蛇添足亦不过如何吧”
刘永铭摇头说道:“路不直……路不直的为人爷我还是清楚的,他虽是草莽出身,但心怀正义,为人极是厚道。而且他若是真想要杀一个什么人,以他的本事,完全用不着这般。把以前他在漕帮那里的听到的、看到的,甚至是以前他自己做过的手段使出一招两招,不能说杀人于无形吧,反正两三年之内尸体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谷从秋也应道:“是呀,他本就是行内人,他若是想做个案子,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拙劣。”
“生丝……”刘永铭依旧在纠结生丝的问题。
他突然问道:“最近是不是有很多桑农进到长安城来”
“有呀!”谷从秋好似得到了什么提醒,他连忙说道:“六爷的意思是……山知府是被桑农所杀”
谷从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说道:“这不至于吧!若是有桑农想请什么愿,山知府不至于四、五更时来见桑农吧没这份道理呀!有事白天不能处置夜里桑农也进不得衙门来呀。
刘永铭点头说道:“不错。况何刚刚三哥对桑农之事只字未提,可见三哥得到的消息里面并没有山隹高见桑农的事情在里头!仵作写的尸格呢”
谷从秋言道:“就在三爷案头上放着呢。”
刘永铭转眼向三皇子看了过去。
刘永铭与谷从秋刚刚一连串的说话,三皇子是一句也插不上嘴。
一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嘴快,有问有答。
二是三皇子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他们二人所说的一些诸如“横梁痕迹”等一些细事到底与案情有什么关系。
三是因为三皇子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一些文人,与草莽并无交集。
他甚至是会鄙视这类底层且没有什么文化的人群,所以三皇子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路不直。
三皇子听得刘永铭问话,多少也得说几句了:“就在本王案面上。六弟,你说你昨天……”
“你问父皇去!父皇会给我做证!话说回来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三哥,你是非得把我问成嫌犯不成么”
三皇子从身前的公堂公案上拿起了一张信纸,不屑地说道:“六弟!这里有份遗书,你自己看吧!”
“遗书不是他杀么怎么还会有遗书!”
刘永铭说着便又站了起来,向着公案走了上去。
三皇子将手上的那张信纸递了上去。
刘永铭接过一看,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的确像是一份遗书。
遗书的内容并不复杂,说的是如何感谢刘永铭提携之恩,又谢谢刘永铭的粮食等等等等。
那字里行间的确是有惜别之意,甚至是永别。
但若说是遗书却还是有些不贴切,因为山隹高好似并不想死。
刘永铭之所以会两眼发亮,是因为信里面还写着另一件事情。
山隹高为了感谢秦王府的主簿叶长青从中帮着弄粮食给流民,在信里说留下了一副画要送给叶长青!
山隹高即是叶连枝。
叶连枝即是叶长青的生父。
而齐国陈知节、田济楷在杀崔素的时候却没能找到那一张写有宝藏图的画卷。
刘永铭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到山隹高要留给叶长青的是一副什么画!
刘永铭连忙对三皇子问道:“画呢”
三皇子愣着神反问道:“什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