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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这条魔龙……啊!”
变故突然,饶是苍璩功震古今,也一时难以反应,被那龙爪抓个正着,任凭他如何挣扎,始终不得解脱,浑身筋骨仿似都在粉碎。
谁能想到,这石殿才是最凶险的地方。
不同于先前那条只知厮杀的恶兽,门后竖瞳睁开一瞬,陈拙竟从中窥见了些许戏谑的意味。
随着石门大开,这殿内的魔龙方才显出真容。
竺法庆失声道:“龙?”
比起之前的那条,这一条反是体型略小,然不知为何,却带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感,仿佛空气都在凝固,变成万年不化的冰山。
眼前这条魔龙体长约有六丈,四爪青鳞,越是往上,那青鳞已由暗青转为淡青,鳞片隐隐泛着金色光华,硕大的龙首上,两只如羚羊般的逆角生根于血肉之中,颈上生有浓密绿发,浮空自动,口下布满根根钢针般的短须,面上还有两条长长的肉须凌空扭动。
这不是那些传说中的龙又是什么。
唯一不同的是,这魔龙也多了双翼。
龙首扭转,异兽双眼大如灯笼,淡金色的竖瞳竟然透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扁平朝天的鼻孔外溢着两团水汽,肆意揉捏着苍璩。
慕容垂手握黑枪,脸色阴沉,又惊又奇,凝声道:“这魔龙莫不是气候已成,达到通灵的境地了?”
任凭苍璩在龙爪中挣扎,几人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尼惠晖心神紧绷,哑声道:“战神殿自上古长存至今,这魔龙既是守护在此,必然也活了不知多少岁月,通了灵智也不无可能。”
竺法庆手里急捻着佛珠,眸光一烁:“嘿嘿,就算通了灵智,说到底也还是畜生,我就不信它能……”
他话没说完,嗓音戛然而止。
盖因那魔龙缓缓转动着一双眸子,竖瞳微缩,正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蝼蚁!”
一个念头,忽然落在几人心头。
这声音低沉冰冷,听着不轻不重,然却犹如晴天霹雳,只把几人骇的愣在原地,似是自觉听错了一样。
“竟然……竟然……”竺法庆掐珠的动作一缓,手中佛珠颗颗坠落,“通晓了精神之法?”
他脸色先是惊变,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然后变得铁青难看,恨恨的瞪向苍璩,仿佛在质问对方有所隐瞒。
慕容垂的额角也清晰见汗了。
尼惠晖秀眉蹙,脸颊更在发白。
这等境界,放眼整个江湖武林,都不见得有几人能做到,何况对方还是非人的存在,实在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陈拙目露奇异之色:“你居然能听懂人言?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踱步走转,仔细打量起这条魔龙。
确实和之前的那条不同,不单单是模样身形,而是一种源自于血脉的不同。
也在这时,苍璩脸色涨红发青,却不多言,双手陡然按压着龙爪。
“喝!”
一声大喝,他原本瘦弱佝偻的苍老身体霎时间膨胀外鼓,双手往外一撑,竟然将那龙爪生生给撑开了。
苍璩见机抽身急退,闪身至数丈之外,整个人已形貌大变,浑身筋骨齐鸣,体内积蓄多年的精气也在这一刻爆发,天魔气熊熊如焰,几乎将之笼罩,只剩下一双阴森的眸子时隐时现。
“你究竟何时通的灵智?”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又都各异,原来连苍璩自己都未察觉。
“太久了,不记得了,大抵是在我进入这座石殿之前吧。”那魔龙并未趁势追击,但浑身的压迫感却在不停攀升,四面的地火逐渐化作缕缕精纯火气,将虚空染的流光溢彩,“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时还很年轻,是从一位土木宗师的墓中找到了关于战神殿的记载,自此穷尽心力,先后九次履足此间。”
这下连苍璩自己都觉得有种头皮发麻之感。
这魔龙居然早就通了灵智,却一直隐而不露。
“怎么?很意外么?”魔龙大口紧闭,眼中戏谑之色更浓,宛如猫戏老鼠,奇异神念化作句句话语,落在众人耳畔,“呵呵,在伱们眼中,吾与野兽无异,但你们在吾眼中也不过是几只大点的臭虫罢了……若非吾在此乏味枯燥,渴望有人来闹腾点动静,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
苍璩神色又是一变,双眼微眯:“这不可能。”
那魔龙留意审视着慕容垂等人,大嘴一张,如在讥笑:“呵呵,为什么数千载过去,你们这些人还是一副老样子,自以为是,自尊自大,总觉得自己才是这片天地的主人?这漫长的岁月中,多的是像你一样的人,他们都是机缘巧合得悉了战神殿的存在,然后一次又一次如你一般,找到这里。”
透过魔龙的身影,但见其身后的石殿内是堆积如山,数不清的累累骸骨。
慕容垂虽惊诧于这等不可思议的存在,但也还是不甘示弱地冷声道:“说来说去,不还是难逃这地底世界,就像是一方囚笼,滋味儿不好受吧。”
冰冷、残忍,一股森然杀机,滔天凶意在慕容垂的这句话过后终于撕下了伪装,彻底爆发,不加掩饰。
太古魔龙头面狰狞,淡金色的竖瞳飞快变绿,绿发狂动,低伏的头颅豁然高高昂起,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几人。
“囚笼?你说的不错,这就是囚笼,嘿嘿嘿,但你以为你们就能例外……苍璩,你应该已经去了那所谓的洞天福地吧,里面的风光如何啊?那可是有人特意替你们创造的囚牢,专囚你们这些破碎虚空之人。”
苍璩的神色这下是彻底大变,气息一沉,眯眼叱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会知道这么多的隐秘?”
魔龙那满头长须绿发飞扬激荡,龙首盘旋一转,振翅之间,这地底世界顿见熔岩炸裂,火海翻腾。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也是见证者之一……很久以前,我有自己的名字,世人称吾为应龙!”
“应龙?”
“哗!”
大眼瞪小眼,苍璩眼皮一跳,心中已是泛起惊涛狂澜,倒吸了一口气啊。
竺法庆双眼陡张,两腮一哆嗦,脱口道:“你说你是应龙?这怎么可能?这世上当真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