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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一跃而起。
晨曦乍现,光若金丝,一寸寸照耀进去,她迎着风,迎着光,眉眼煌煌,清晰可见,凤眼长眉,鼻梁已经有了挺直的线条。
邬瑾让她笑的鼻尖一酸,心头钝痛,不知她暗中咽下了多少血泪——明明她还年幼,却已经骤然成长起来了。
他拎着食盒往前迈步,感觉自己第一次、真正的迈进了莫聆风人生中。
没有莫千澜、赵世恒,没有任何阻碍,真正地靠近了一步。
从这一刻开始,莫聆风的一颦一笑,都有力量,能把他碾为齑粉,让他粉身碎骨。
莫聆风收好埙,跑到他面前:“提的什么?”
“松子栗糕。”
莫聆风立刻伸手接过食盒,放在桌上,揭开盖,盖上热气凝结成了细小水珠,她拿起来时,水珠汇聚在一起,滴滴答答洒了满地。
邬瑾连忙接过盖,倒扣在桌上:“热的,你尝尝,我阿娘做的。”
松子栗糕热的恰到好处,莫聆风吃了一块,给邬瑾吃一块,自己又吃一块,再吃一块,盖上盒盖,不吃了:“吃多了坏牙,慢慢吃。”
她将食盒交给下人提着,和邬瑾进了九思轩花厅,还像念书时一样对坐着吃早饭。
莫聆风让人上菜,回头对邬瑾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团圆饭,就把这顿饭挪到早上了,咱们两个吃,就怕太早了你吃不下。”
她语气平常,所说的话却是让人心有不忍,邬瑾擦了手,坐到她对面:“吃的下,我的饭量你知道的。”
很快,下人就接二连三地摆了盘子,一碟蒸饼,一碗辣鱼羹,一碗奶酥拌的鸡子,一碗羊汤,一碗撕开的炉烧鸭,垒成小山一般的螃蟹,还有一壶花蜜水。
邬瑾看一眼螃蟹,螃蟹并非煮熟了就端上来,已经部拆开,蟹肉和着盐、醋团好,放在蟹盖上,不必他剥的狼狈不堪。
莫聆风抓起筷子尝了一口蟹肉:“不错。”
她回头对着门口下人招手:“穿灰衣裳的那个,过来。”
门口穿灰色短褐的人是祁畅,默默走上前去:“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莫聆风让他去厨房要一壶黄酒,等他送了黄酒来,莫聆风打量着他,忽然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给他,”她伸手指着邬瑾,让祁畅将黄酒放过去,继续道,“在朔河边的时候,邬瑾救过你,你叫”
祁畅眼睛亮了亮,心中一喜,一边给邬瑾斟酒,一边低声道:“小人叫祁畅。”
“对,”莫聆风想起来了,并没有把他往心里放,只挑了一筷子鸭肉,“程廷好像挺喜欢你。”
她说完,开始慢条斯理的吃早饭,祁畅在一旁等待片刻,见莫聆风没有再和他说话的意思,就默默退到了门口。
莫聆风和邬瑾吃完后,祁畅进来运走残羹剩饭,奉上热茶,摆放茶点,他们二人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今天一早,姨娘们就来找我,”莫聆风剥了一颗栗子,“她们都想去照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