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不明白,却也默念着这四个字。
虞知吃完最后一口面饼,喝了一口水。迎着朝阳,虞知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伸了一个懒腰,发出一声舒服的声响。
“世上的疾苦太多,管不了。能做的唯有眼前的事。替冤者伸冤,替亡者报仇,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你们佛门有一句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呵呵。”虞知轻蔑的笑了笑。
无花不解地问道:“这句话有何错?”
“错。错得离谱。”虞知伸手,高高举起,将温和的阳光握在手中。“那些坏事做尽的人放下屠刀,就能够得道成佛。可那些好人呢?他们需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渡过苦海,才能够成佛。”
“小和尚,你说,这公平吗?所谓的众生平等呢?”
无花听着虞知的话,看着虞知,眉眼间的困惑变得更加浓重,清澈的双眸中仿佛有些挣扎。
“小僧佛法尚浅,不知该如何解答虞兄的问题。或许或许主持可以为虞兄解惑。”
虞知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或许吧。不过,在我转变观念之前,我会一直这么做。血债血偿,以命偿命。”
“阿弥陀佛。”无花念道。
“阿弥陀佛。”虞知也跟着念了一声。
旋即,虞知又说道:“走吧,那些孩童吃完了。苏城那边的人应该出现了。我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无花总觉得虞知有种未卜先知的本事。
事事都像是在虞知的预料之中。
山中城城门前,如虞知所料那般,祖安邦带着郡守府的衙役寻到了这里。而游元矩留下的两百亲卫正阻拦着祖安邦。
祖安邦很是气恼,他乃是苏城郡郡守,竟是被游元矩的亲卫挡在城外,这无疑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按理说,郡府之中以郡守为尊,军政工农皆是以郡守命令为主。郡守指挥军队并无不妥,但一些军中主帅不听郡守之令,军中也只以主帅的命令为命令。
显然,苏城军就是如此。
眼前的人更是游元矩的亲卫营,更是只听游元矩的命令。
祖安邦也没有硬闯,以他多年为官的经验来看,他心中知晓这山中城里定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光是如此大的城池是如何不知不觉地修建,又耗费了多少钱财人力。
祖安邦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不管是福是祸,游元矩想要将此事揽下,就让他去。”祖安邦心道。
为官之道,千万不能招惹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
祖安邦拂袖,别着双手在背后,悠然地站在山中城前。等待,并不是一件坏事。
在迷雾未散之前,等等又有何妨?
看清了前路才能够走得更加踏实。
祖安邦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仿佛一点没有因为这些亲卫的阻拦而生气。
“一夜,已经过了一夜了。游元矩还未出来。他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呢?真是令人好奇啊。”祖安邦自言自语着。
一路前来,祖安邦心中想着许多事,想来想去终究把昨夜的爆炸放在虞知的头上。
“真是个有趣的少年啊!”
随着祖安邦轻轻一叹,巍峨的城墙上赫然出现了虞知的身影。
“呦,祖大人,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虞知高声喊道。
所有的衙役和亲卫都齐刷刷地看向城墙上的那道人影。
祖安邦见着虞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果真跟这小子有关。
“虞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啊。昨夜动荡,下官只怕虞大人遭了意外。陛下庇佑啊,虞大人安然无恙。”
虞知见着祖安邦,也回应道:“本官已经将山匪部斩杀,被掳走的孩童就在城中。祖大人,安排一百个衙役入城,将这些孩童带回苏城。”
祖安邦心中震惊,脑海中冒出一连串的问号,那些疑惑密密麻麻将祖安邦给淹没。
“祖大人,你还在等什么?”虞知催促道。
祖安邦连声应答:“是是是,下官这就安排。”
可祖安邦刚带着衙役往城门走去,两百亲卫将士依旧拦在城门口。
为首将领说道:“游将军命我等守在此处,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祖安邦为难地看向虞知,心中则是期待着虞知会作何回应。
虞知问道:“祖大人,你是苏城郡守,难道还指挥不动这些人吗?”
祖安邦一脸苦涩,说道:“禀虞大人,下官刚来苏城上任,这”
虞知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对着城下游元矩的亲卫喊道:“陛下命我监军,现在我命令你们速速让开,违令者,以违抗军令论处!”
可是,随着话音落下,两百亲卫分毫未动,像是木头桩子一般立在原地,没有任何言语。
祖安邦看着这一切,心头暗笑。游元矩的亲卫岂是你说调动就调动的?少年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昨夜累了一夜,虞知的脾气有些不好。如今这些不知死活的亲卫再度惹恼了虞知。
“既然如此,本官以诸位不听调令,不敬陛下为由,只好将你们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