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项景昊打了一架,受了一点伤。若若、桐儿,你们不用担心。我先休息了。你们出去吧。”
虞知平静的声音才是更让人担心的。
两人都是了解虞知之人,没有多说,静静地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之后,黎晚桐说道:“我从未见过虞知这样。就是陨星崖底生死关头,虞知也从未露出这样的表情。”
沮丧颓废,又好似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如行尸走肉一般。
秋若若拉着黎晚桐的手,轻声安慰道:“黎姐姐,我想我知道这里面的症结。不过,这症结只能让姑姑来解。”
“清如姑姑?”
“嗯。”秋若若点头,“我这就传讯给姑姑,跟她说明此事。”
一盏茶后,夜莺鸣叫,遁入高空夜色之中。
“昊儿,你给我跪下!”姜溪月少有动怒。她向来都是宠爱项景昊的。
可今日之事,姜溪月尽管斥责了虞知,但她知道是非,知道轻重。
项景昊不敢违抗姜溪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错?”姜溪月厉声斥问。
项景昊眼神倔强,其他事他都可以认错,可今日若是认错,岂不是向虞知低头?
项景昊执拗地说道:“娘亲,我没错!那虞知声名败坏,还敢纠缠您,我教训他是应该的。”
姜溪月眸中含着冷意,说道:“平日里,我不知道你如此放纵张狂。此事明明是你先挑起,一言不和就出手伤人,儿时我教你读的书,学的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如此行事,倘若虞知真死在你的手里,难道你要拿命去抵吗?”
项景昊不服气,他不想听着姜溪月帮虞知说话,就像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一般。
“他一介草民,怎需我去抵命?我楚王府岂是虞知可以威胁的。再说了,娘亲你也看见了虞知的毒辣算计,孩儿明明没伤到他,他却故意伤及自己,诬陷孩儿。”
姜溪月觉得眼前的项景昊有些陌生,这嚣张狂悖的样子哪里是之前温声细语的孝顺儿子?
姜溪月叹息道:“你若是不出手,虞知哪还有可趁之机?虽说他心思是毒辣了些,但昊儿是你先挑起的此事!”
项景昊不忿,看向姜溪月说道:“娘亲,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你为何要偏帮外人?”
姜溪月则是说道:“我何曾偏帮外人?你可知道今日之后,京都百姓将会如何议论你?”
“楚王世子仗势欺人,行事不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又会如何向楚皇弹劾楚王府?”
“我痛心的是,你鲁莽冲动,不辨是非,轻狂跋扈。这般,迟早会闯下大祸。”
谁知项景昊站起身来,更是狂傲地说道:“娘亲,我乃是楚王府世子,谁敢动我分毫。父王在南州手握重兵,就是陛下也要给他一些颜面,何必如此担心。”
“娘亲,您不必为孩儿忧心。孩儿已经长大成人,行事自有主张。”
说完,项景昊起身,气愤地离开了。
“昊儿!”
姜溪月愁眉不展,她偏帮项景昊没错,可自虞知离开百味居后,她的脑海中都是虞知如利剑般冰冷的目光。
那些目光将她刺痛,仿佛她与这少年之间已然隔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冰川。
“小奴,明日一早,驾车去秋府。”
夜半,皓月挂在高空,万籁俱寂,万家灯火也一点点地熄灭。
虞知却没有一点困意,身上的伤势算不了什么,但心里那异样的情绪却挥之不去。
到底是为什么?
楚王妃是项景昊的娘,如若若说的那样,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闲话能谈,但始终是敌人。
不过我又为何会对她有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
我的娘亲啊,是我太想你了吗?可我也不应该将她错认啊。
虞知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这本该是极为寻常的冲突,可因为姜溪月,这一切又变得不一样。
咚咚咚。
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虞知呻吟着说道:“桐儿,我睡着了。”
可门外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是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