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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说大也是很大,但一阵风刮过,百味居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都。
京都从不缺少好戏,今日是哪家官员被抄家,明日又是哪个纨绔为博红颜一笑豪掷千金。
可相比于楚王府世子这等身份来说,其他的好戏都平淡了些。
赵王府,世子萧景弘往着府内那一座极高极高的阁楼走去。
萧元德的胞弟,被册封赵王的萧元冶正在里面作画。赵王府的人都知道赵王是书画大家,年轻时寄情山水,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赵王在府中建了一座楼阁,高耸入云,可以远眺到京都城墙。
而赵王整日住在这一座楼阁中,他的画也不再是山山水水,而是一个个没有面容的女子。
画像惟妙惟肖,虽然没有容貌,但那身姿气质跃然眼前,无论添上任何一副容貌,这都会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女子。
一张张画像飘落在阁楼的四处,桌子上、椅子上、楼梯的栏杆上整个阁楼中都是同一女子的画像,甚至只有同一个姿势——亭亭玉立,双手放在身前,若是添一双眉眼,仿佛在望着某一处。
萧景弘早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闲散的爹,他随意地捡起地上的一张画像,看了一眼又扔在地上。
萧景弘走到楼上时,萧元冶正放下画笔。
“父王。”萧景弘行礼道。
萧元冶看向萧景弘,有些疑惑道:“平日里,你不会来这里。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萧景弘淡淡笑道:“还是父王了解孩儿。今日孩儿遇见一事,想必父皇会感兴趣,特来向来跟父亲说说。”
萧元冶没有开口,等着萧景弘继续说话。
萧景弘也知道萧元冶的脾性,走到阁楼的窗户前,凭窗而望那一处正是赵王府对面的楚王府。
“今日在百味居里,项景昊与人起了冲突,而楚王妃说了两句诗,便是让百味居不惜得罪许多客人,将百味居清场。百味居虽然只是一家餐馆,但传闻在其背后的背景深不可测,许多有心人查了许多年都未曾查到。”
“云间月落惊鸿,幽山溪涧轻鸣。不知是何意,那百味居的掌柜一听,无不遵从。真是神奇!”
萧元冶闻言,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这很久之前百味居本来就是她的。”
“她的?”萧景弘不可置信,说道,“您是说百味居是那位楚王妃的产业?”
“不错。”萧元冶说道,“很早之前,她名下的产业遍布整个大楚,只不过后来,她将这些东西都放下了。”
萧景弘了然道:“毕竟成了楚王妃,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萧元冶则是为其辩驳道:“你不了解她。她不是爱慕身外之物的人。”
萧景弘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自他见过姜溪月之后,便是猜到了画中人。他未曾点破,也不想点破。
可而今,萧景弘问道:“父王,你是不是认识楚王妃?”
萧元冶倒也没有隐瞒,走到萧景弘身边,一同望着不远处的楚王府。
“年少的时候见过一面。说是相识也谈不上,但在当年她也是京都中极为惊艳的女子。”
忽而,萧元冶看向萧景弘,语重心长地说道:“弘儿,父王知道你入仕之心。从前,父王从未帮过你什么,若是你开口,父王可以去向皇兄为你讨个一官半职。”
萧景弘愣神,从前的萧元冶从未管过他,也更没有说过今日这样的话。
萧元冶则是继续说道:“不过,父王告诫你,无论将来你走的是那一条路。记住,不要和楚王有勾结。”
萧景弘听着萧元冶的讲述,心中忽然对自己这位父亲有了重新的认识。
三言两语却也透露着深意,如深夜那般不必说出的夜色。
回到秋府之后,虞知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直到黄昏时分也没有出来。
虞知与项景昊的冲突不是一次两次,每每虞知不是那么在意。
可今日,他却有一种挫败感,仿佛他真的输给了项景昊。
黑暗的房间中,虞知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了姜溪月的身影,尤其是姜溪月替项景昊质问他的那一幕。
虞知莫名地心头发酸,他不知败在了何处,但是他心里知道他败给了项景昊。
是因为她吗虞知喃喃道,脸上有些颓废,双目无神地望着黑暗的天花板。
咚咚咚。
“虞知,我进来了。”黎晚桐推门而入。
虞知的异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秋安则是将百味居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知道详情的秋若若阻止了黎晚桐等人,直到现在深夜时分,秋若若和黎晚桐一同前来。
秋若若从李清如那里得知了虞知的身世,对于姜溪月只有厌恶,对于虞知只有可怜。
而今那份厌恶和那份可怜又更深了些。
“小鱼哥哥,你还好吗?”秋若若问道。
虞知见到来人,勉强挤出几分笑意,但那笑脸比哭脸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