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信任(2 / 2)

重重咳嗽一声,他像个慈爱的老者,看着哭闹不已的唐江玉,长长一叹,“夏氏,你为什么激动如斯?如果是并没有此事,何不待她说完再议?”

唐江玉内心一震,红着眼睛看了看老皇帝,觉察到他眸底的冷厉,她尖尖的下巴一缩,又乞助普通看向了白史木。

忽闪忽闪的烛火,他的眼珠里倒映着一抹油腻的暗影,看她一眼,神采极是扫兴。

“你真是心虚至此?当着如许多人的面,大哭大闹,云云不堪,你的贤良淑德究竟哪里去了?”

唐江玉似是大受刺激,整单方面颓唐了很多,看着他,喃喃道“不是如许的,史木……”

“我不想听你,我要听她说。”白史木拳头捏紧。

“史木……”

唐江玉带着哭腔又唤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猛地转过甚,盯住了沈灵。

“史木,你不听我,七妹的话你总该信的吧?昨日你唤她过来为我看诊,她说的是胎死腹中,可未说我没有怀胎呀。岂非林太医错了,七妹也会弄错?”

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反将一军,找到仇敌的漏洞来为自己摆脱,沈灵有些钦佩这个三姐了。

只惋惜,她欠亨医理,搞不清根基知识。无奈的抿了抿唇,沈灵看了看林保绩,又看向孙正业,懒洋洋一笑。

“太孙妃不懂,二位太医想必清楚,胎儿死于腹中以后,脉象上便再无表现。惟有胎儿在母体内正常发展的环境下,才气切出喜脉来。”

眼看唐江玉面色一变,青白瓜代不已,她盈盈立于一处,唇角微勾,幽暗无波的眸底掠过一抹近乎红色的锐利光芒,只一瞬,便消失,唇角又是划开的含笑。

“人人皆知太孙妃怀胎已足四月,我天然也不例外。到了泽秋院时,我为太孙妃把脉,没有摸到喜脉,天然鉴定胎死腹中,发起引产。二位太医以为,这处分可妥当?”

孙正业当即点头,“陛下,皇太孙,老拙虽不擅妇人之道,但这根基的医理,或是懂的。”平息一下,他侧过脸去,看向精力早已散漫的林保绩,“林太医,胎死腹中已无喜脉,是这个理儿吧?”

林保绩一脸灰败,汗出如浆,此时已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壳,便未辩驳,点了点头。

“确凿云云。这是医理知识……”

夜帝厉色道,“林保绩,你可有什么叮咛?”

林保绩仰面,哭丧着脸,冲他“咚咚”叩了三个响头,“事到现在,罪臣再不敢欺瞒陛下,一切事实……正如弄琴姑娘所说。”

他一承认,工作宛若尘埃落定。

“林保绩,你——”唐江玉怒不行遏,瞪大一双红统统的眼,脑子里“嗡嗡”作响,“你,你……”

几个“你”说着,她却是接不下去了。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想到另一出。

“史木,你不要听他们,他们是通同好的来害我。你想,如果我未怀孕,稳婆来为我落胎,怎会没有发现是真是假?”

白史木皱了皱眉,尚未回覆,弄琴便轻声接了过去,“那两个稳婆基础即是太孙妃熟悉的人。在七小姐来以前,太孙妃便与林太医两个合计好的,七小姐说的落胎设施,是很好使的,林太医断然猜到了。”

润了润唇,她又道“在落胎时,稳婆只是做出碾压肚腹的样子,而太孙妃连续叫唤,哭啼不止,即是为了上皇太孙听了肉痛。皇太孙越是为她肉痛,等七小姐换天花粉的工作被揭示时,才会越加的怅恨七小姐。”

唐江玉身子一震,抚着绞痛的肚子,死死盯着面色淡然的沈灵,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似的,那目光赤红一片,像是恨不得吃她的肉。

“难怪你当日不肯留下来……你早就合计好了的?”

“太孙妃太看得起我了。”沈灵发笑一声,定定望着她,目光柔顺得仿如果两汪泉水,半点不恼。

“我只是素知你性质,害怕瓜田李下,难以说清。再说,我一个姑娘家,也不肯见到血污的东西,这才没有留在内室。你这话可就……太委屈我了。”

“不,你个贱人,你们都是贱人,明白即是你们通同害我的!”

眼看唐江玉又要歇斯底里的发狂,建甘再一次按住了她。白史木雪白温雅的脸上,带了几分冷鸷,可眸光微闪,他却沉下了嗓子交托。

“去留意婆找来。”

很鲜明,他并不完全相信唐江玉未孕。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对她仍有信任在。

在大晏后宫里,稳婆、乳婆都有几十人,未有宫妃生养时,她们便在宫里的安泰堂中,照拂在此养病的妃嫔。因此,离得并不远,没一会工夫,得了旨意的两名稳婆,便连滚带爬地入得殿下,重重跪在了地上。

二人大约已知这边的环境,抖振作擞的叮咛,当日确凿是根据引产的设施做的,太孙妃活活痛足了五个时候,才落得胎衣来。

稳婆的话,对唐江玉来说,犹如天籁。她面浮喜色,看向白史木,喜极而泣,“史木,你听见没有,听见了没有?”

白史木眉头蹙紧,看向弄琴。

“你可有话说?”

弄琴吓得缩了缩脖子,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看向此中一个婆子,“吴婆婆,你何苦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孙妃明白只是葵水来了,哪里有什么胎衣?”

吴婆婆一怔,“你一个姑娘家,当然不懂。那恭桶里的血块,你没瞧见?如果不是孩儿没了,怎会那样?老婆子在宫中这些年了,从没说过谎。”

弄琴反问,“那落下的胎儿在哪里?胎儿四月已成型,怎会没有死胎?”

吴婆婆脸一白,瞄了位上的几位主子一眼,语气应付起来,一句好好的话,愣是结巴了很久才说清楚,“自是混着血水出来,落在了恭桶里,老婆子拿去处理了……”<divid="cener_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