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权利的最巅峰,白术却心里发虚。
想必他自己也知道这来的言不正名不顺,赵以宸在位时虽多有此传言,然他好歹也是过了仪式,就算有人怀疑真实性,却也没有人有真正的证据。
赵以宸如今算是锦州的功臣,为锦州打下了那么多城池,不是白术想篡便能篡的。
白术心里其实是清楚的,自己的生命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他就是想这么疯上一疯,至于他的命,他也早就不想要了。
在他送宋知入宫,自己被贺兰康年那般欺辱打压,而后又主动离家,去了庐山书院,桩桩件件叠在一起,早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自他坐上金台这么几日,他就像杀红了眼,杀遍了天圣殿的婢女内侍,整个锦州宫斗陷入了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
“陛、陛下回来了。”狗腿小官屁股尿流得从屋外爬进来,发丝也都是散乱的。
“胡说什么!朕不就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哪还有什么陛下?”白术贪婪地享受着龙袍加身的快感,享受着权利带来的爽快。
“是、是赵以宸回来了,已经入锦州城了。”狗腿小官之所以陪着白术这般放肆,不外乎是他以为赵以宸已经死在大漠里了,以后便是白术的天下了。
没想到,赵以宸还能回来,他竟还能平安的回来。
白术神色一惊,眉头微蹙。
“去典狱。”
在白术坐金台这段时间,他每日睡醒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典狱看看林序秋,确保他还活着,身上的伤使林序秋痛晕了过去,他便让人用冷水将他浇醒。
此时正是南方的回南天,典狱里本就阴冷潮湿,又终年不见阳光,加上白术这么一弄,林序秋身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溃烂。
凑近了些,还能闻到林序秋身上腐肉的味道。
他也是有气无力地蜷缩在角落里面,囚服身上的泥泞都快要与典狱里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起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白术一把将林序秋拉起,而那林序秋哪还有什么力气,全靠着白术的力气支撑。
“真是没用,这么点小伤就让你跟快要死了一样。”白术一手提着林序秋,一手捂着口鼻。
林序秋吃力地抬眼望了望白术,未语,又将头低了下去。
赵以宸好不容易将锦州经营成现在这般模样,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糟践他,更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的臣子。
他骑着快马飞速赶回宫中,路上行人见到是赵以宸,纷纷自行跪在地上,高声振呼着他为英雄。
此时却不是享受臣民拜见的好时机,赵以宸头也不回,径直向锦州宫奔去。
行至城门下,便看见白术用匕首抵在林序秋的脖子上,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血色。
“白术,你不得好死!你以前也曾受过林司谏的恩,如今竟这般对他!”徐行之见自己的好友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里瞬间涌上一股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