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混账!”赵以宸手里拿着奏折,眼神里尽是怒气。
“陛下,臣以为不能再退让了。”徐行之揖着礼,官袍比以往更精致了些,头上戴的管帽也高出了一个档次,显而易见的又往上升了一级。
“将那废物带回锦州来,朕要亲自审。”
时已明月当空,不知是月亮太过皎洁,还是星星玩起了捉迷藏,只见月光而不见星星,倒显得有些突兀。
“陛下,在为那件事担心吗?”宋知走上城墙,本是想看看锦州城的夜色,不巧碰上了正在此处消愁的赵以宸。
“嗯。”
“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陛下不能再手软了。”
“朕知道,但除了他,朕再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了。”
“犯错的人又不是他,哪有子债父偿的道理。”
简单明了戳中了此事的要害,诚如宋知所说,赵以宸也对此事有着相同的看法。
“你若是个男子,官场上定有你一席之地。”
“可惜我不是,我不过是一介女流,被困在这里,只能看着四四方方的天。”
赵以宸这时才想起,她从大漠远道而来,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虚无的。她时常看着月亮,是否在透过月亮看着远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故乡呢?
天圣殿两侧各站了两排大臣,贺兰康年带着二夫人与贺兰焰跪在殿中间。
“贺兰康年,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赵以宸将那奏本扔在贺兰焰脸上。
他心智不过三岁,加上二夫人的宠爱,早就没了以往君子如玉的模样,现如今肥头大耳,眼神空洞,一整个肥猪的模样。
那奏本摔在他的脸上,他也不觉得有任何畏惧,只是一个劲儿地向二夫人讨肉吃。
“那个伪道士,杖毙,其亲属后代永不录用。”赵以宸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语气沉重缓慢,“贺兰康年,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锦州。贺兰焰,赐梳刑。”
宣读完对这两人的审判,赵以宸的心不禁揪疼了一下。
身为帝王,他第一次处决了自己的亲族,在这整个朝野中,再也没有与他血脉同宗的家人。
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里,他永远的被禁锢了起来,被强制的学会冷血以及杀伐果断。
此刻,他很想见到那个藏书楼里的人,只想牵一牵她的手,感念那独属于她的安全。
最初,他极其厌恶宋知身上的清冷感,因为这不属于他,更加不属于他心里所期待的模样,所以想不断通过暴力来瓦解这个清冷。
在面对赵以宸不断地折磨中,她依旧没有改变自己,只是对他手里刑具感到恐惧,却从没有真正地害怕过自己。
人就是这样毫无定性,他自城墙上谈心后,彻底沉迷于这清冷,感受她的高洁,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藏书楼在东北角,而天圣殿在西北角,两地之间相差甚远,就像宋知与赵以宸一样。
看似同为此处宫殿的殿宇,一旦用脚衡量起来,还有些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