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商贩也因天气甚冷,提前收拾铺面回家。
次日,大雪还在下着,街上行人屈指可数,路面上的积雪足以没过脚踝,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们踏着松软的积雪前行,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地面上也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
“咱们那位新帝刚登基就遇上大雪,真是瑞雪兆丰年。”
“兆个屁!我邻居家的表哥的婶子的妹夫的姐姐家,昨日家里养的牛羊死光了,还说等着除夕能饱餐一顿,谁承想遇到这么个破事儿!”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家养的那些家禽都被冻死了。”
“这一场大雪,搞得什么食物都没了。”
“当今圣上真是灾星!”
三言两语便激起了众人的骂声,在众人对着当朝天子破口大骂时,一两个贼眉鼠眼的人交换了眼神,分别从不同地方离开了这场喧嚣。
银装素裹的大地,就因一两句话,然变了一副模样。
“陛下,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若再不计划,恐伤民心!”林序秋双手紧握象牙笏板,字字恳切。
“舅父可有高见?”赵以宸听完林序秋的进言,转而问起了贺兰康年。
“依臣看,瑞雪兆丰年,且去年收成颇丰,陛下无须担忧。”贺兰康年回话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众卿可还有别的意见?”赵以宸就知道从贺兰康年口中问不出什么,若不是碍着母妃的面子,他早就将这德不配位的舅舅赶出锦州了。
满朝文武,无一人出声。
想是赵以宸在宴席上允许秦内侍款待秋明的事情伤了众人的心,如今除噤声一片外,别无他声。
见无人提出真正有用的意见,赵以宸面色难堪地退了朝。
而后,在天圣殿召见了林序秋和徐行之。
“陛下,臣上朝时偶然听闻群众对您有所不满。”徐行之身上尚存奔波之气,官袍上都沾着些尚未融化的雪水。
“怎么说?”赵以宸眼眸微垂,桌案上三四沓奏折落在一起。
“说说”徐行之言语断断续续,说着便跪在了地上。
“说!”赵以宸音调突然提高,惊得林序秋也一同跪在了地上。
“说陛下是个灾、灾星”徐行之越说越没底气,头也快要与地板趋于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