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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川部队开始集结了。
在古巴方面已经明确声明了将会在一周之内对逃窜到古巴境内的毒贩进行搜捕的前提下,河川部队仍然坚决要求亲自入境搜查。
而他们的理由看上去也很充分,那就是:
那艘被抢走的突击艇上有美方重要情报和装备,一旦泄密,可能会引起重大后果。
至于重大后果是什么?
谁知道呢。
很显然,哪怕是在美国,在各个党派内部,对河川部队的诉求也并不是一边倒的支持,美国的内部斗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烈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家都还在坚守底线,没有突破规则的框架,尝试去使用暴力手段。
——
但当然,这并不是说,没有人想这么做。
华盛顿特区,麦克弗森广场附近一座并不起眼的别墅里,两个男人正在面对面谈话,其中一人是曾经在德州事件中遭遇惨痛失败的韦德,而另一人,则是那个在这场风暴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格雷迪将军。
“德州的事情,我们感到很遗憾。”
“事实上,这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正如我的朋友跟你说过的一样,从头到尾,我们其实都不希望有任何人伤亡-——或者至少不要有那么多人伤亡。”
“但没有办法,政治是残酷的,斗争也是残酷的。”
“想要做成一些事情,就必须要放弃另一些事情,同时也要承担应该承担的代价。”
“当然,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抱歉-——这毕竟是因为我的决策造成的后果,希望你能原谅。”
格雷迪的对面,韦德满脸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甚至在听到格雷迪的话之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接话,而是愣愣地看着对方,像是呆滞了一样。
好几秒钟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说道:
“我真的没有想到是伱不,我早该想到的。”
“是的,也只有真正在战区待过的人,才能理解我们的痛苦”
“不,不用说抱歉,将军,你做的很对,如果我的战友们知道这一切,他们会心甘情愿地赴死的”
“没有人会愿意去死,我们都只是想更好的活着。”
格雷迪一脸严肃的说道。
但随即,他又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可是,如果没有人去牺牲,就注定所有人都活不好。”
“是的,是这样的,所以我愿意去牺牲!”
韦德迫不及待地说道,而看着他的表现,格雷迪也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把你叫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你知道,迈阿密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是的,我知道,有关毒枭”
韦德的话还没说完,格雷迪便立刻打断。
“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也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我猜到了!”
韦德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兴奋。
“我们要重回战场了吗?”
“没错,这是我们的计划,但是很显然,有人不希望我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我明白。”
韦德郑重点头。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鲍勃走出了白宫。
这是这一周以来,他不知道第几次主动去跟总统见面,主动去说明自己的想法了。
先是德州事件搞得他焦头烂额,紧接着的大规模搜捕又让舆论趋势更加对自己不利,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河川部队居然还跳出来闹事。
他是不怕战争的,甚至从某种角度上讲,他真的也在期待着一场战争。
可是,他绝对不能允许战争以这样的方式发生,更不能允许它在这样本来就混乱的时局下发生。
打起来,一切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这是很多人的看法,也是那些鼓吹着影响力扩张的好战分子的意图,可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扯淡。
必须现在内部稳住,才有可能对外输出。
否则的话,光是内部矛盾导致的战争机器磨损,就足以把这个国家拉下深渊了。
所以,在舆论如此汹涌的情况下,他却还是坚持发出反对的声音。
但,他隐约能看出来,自己的反对,开始渐渐变得无力了。
总统身边的那个特别军事顾问他从未表态过支持谁,但他无论在行事逻辑、还是在立场上,都显得有些可疑。
也许,自己应该想办法干掉他。
——
从话语权的角度将他抹除,把他从总统身边调开。
再等等吧,总会有机会的。
鲍勃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去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里?我准备要走了。”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有些慌乱。
“抱歉,抱歉长官,我还在卫生间,我这里出了一些意外,我还需要几分钟——你能先回到里面等我几分钟吗?”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鲍勃迟疑了片刻,回答道:
“你自己回去吧,我来不及了。”
“到办公室找我,我们需要尽快讨论后续的策略。”
“明白,我很快就能解决,我会跟在你的车后。”
“好,那就这样。”
鲍勃挂断了电话,坐上了自己的防弹林肯。
这辆车已经陪伴了他超过3年了,无论是在安性还是在舒适性上,都让他极为满意。
“总统同款”,他总是这样说。
而事实上,这辆车的设计确实也跟陆军一号有许多相似之处。
同样的防护等级,同样的电子化设计,同样有不可降下的车窗,同样厚重的装甲
鲍勃下意识地看了左侧的车窗一眼-——而那后排唯一一扇可以降下7厘米的车窗,此时还关得好好的。
他放松地靠坐在了座椅上,微微闭了闭眼睛。
他的脑子里不断闪烁着各种各样的画面,政客口中喷出的口水、军官挥舞着的手臂、总统木然的表情、灯光、战火、星条旗
几秒钟后,鲍勃重新睁大了眼睛。
而随后,他看到了令他无比惊骇的一幕。
那扇车窗,降下去了。
随后,一个黑点在他的视线中放大-——这也许只是种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