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有道理!”宫久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微笑地看着真川介男,等候着对方的下文。
真川介男立即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思冥想了几天才得出的结果,竟然没有得到大老板的赞同。
此时宫久优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真川介男怎么看,都觉得是自己的老板在嘲笑他,一时间面色大囧,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宫久优看着这张因为羞愧而涨红的脸,不禁暗地里摇了摇头,心想对方还是嫩了点,当下又在继续卖关子,直接说道:
“既然对方不是以公干的名义前来,那么就说明他和拆借资金无关,如果真的要拆借资金的话,肯定是对等的要务,有公函文件的,但既然不是拆借资金的话,那么就是另外有目的,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我一时还想不明白,但一定和香江有关!”
真川介男低垂的头因为这一番分析而渐渐地抬了起来,不得不说宫久优的这一番分析让他茅塞顿开,虽然并没有猜中叶元朗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但宫久优已经距离真相很近了。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真川介男结结巴巴地问道。
宫久优虽然心中也很有疑惑,不过现在是在东瀛国土上,他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当下微微一笑,就淡定地说道。
“孔子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来了,我们当然要接待一下!”
……
深夜,位于东京涩谷的一家高级酒店内,宫久优以私人身份接待了来自华夏香江的叶元朗。
涩谷是东京最繁荣的街区之一,这里商业发达,风俗设施云集,既有现代化的一面,也有东瀛固守传统的一面,加上对方又是以私人身份来拜访,所以在和真川介男商量了片刻之后,宫久优就将招待的场所定在了这里。
酒过三巡之后,宫久优停下酒杯,看了看周围,为喝酒助兴的艺伎们识趣地退了下去,房间内只剩下叶元朗、宫久优、真川介男和叶元朗带来的翻译四人。
“叶桑,此次前来是为了香江资金上的事情吧!”
宫久优放下酒杯,直接开门见山地点出对方的来意,没有丝毫的客套和铺垫。
对于他的这种执白,不仅是那名翻译,就连真川介男都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叶元朗倒是没有流露出太多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就说道:
“宫久行长,你说的对,恐怕也不对,之所以对,是因为我的确是为了香江的事情而来,但不对的地方,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官方的任务,只要能和你一道吃饭,我的任务就达成了!”
说到这里,叶元朗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把弄着酒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别说是宫久优了,就连翻译也被叶元朗这段莫名其妙的话给弄糊涂了,在结结巴巴地给宫久优做了翻译之后,又叽里呱啦地加上了一大段自己的话,末了还止不住地说“斯你嘛赛”。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的宫久优眼中先是一片困惑,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双眼渐渐地变得清明了起来,到最后甚至迸发出了一缕异彩,很显然,他想明白了。
“我觉得,我们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招了招手,将真川介男叫到身边,宫久优俯身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于是,真川介男就向叶元朗告了一声罪,随后离开了房间。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宫久优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叶元朗大为震惊的话来。
“叶桑,是不是你的任务,就是跟我见一面,我看您目的性好像不太强,是完成任务么?”
“呃!”
叶元朗脸色有些尴尬。
此次前来,说实话并不是心甘情愿,对于今司长的要求,他从心底里有些抵触。
但是连自己上司都特意话了,因此硬着头皮也要走东瀛一趟。
虽然通过私人关系将宫久优约了出来,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了,但叶元朗原本的目的就是喝酒聊天,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将对方糊弄过去就算了,反正自己也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番连暗示都谈不上的话竟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而且对方甚至还暗示,彼此之间还有可能合作。
这自然让他大为震惊,等到他重新恢复平静,再抬眼看向宫久优的时候,对方正镇定自若地举着杯子饮酒,表情自然而又放松,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般。
“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他在心里嘀咕道。
对于能够跻身高官的精英阶层来说,城府深沉、心思缜密等这些都是必要的条件,相互间几乎可以说相差无几。
全世界范围内大抵都是如此。
更何况作为东瀛的精英阶层,对华夏的研究简直就是他们的必修课,每一个微小的变动怕是都逃不开他们的视线,更何况是最近生的举世瞩目的大事了。
结合最近华夏高层的动态,加上叶元朗敏感的身份,宫久优很容易地猜测到对方此次前来的目的。
虽然更多的细节还没有掌握,但是他早已经笃定此次突如其来的拜访应该是和香江有关。
再加上刚才叶元朗所说的那番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地凭空出现在宫久优的脑海中,顿时让他豁然开朗,当下吩咐了真川介男几句之后,就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一旁,故作淡定地品起酒来。
而其实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战,盘算着如果要和对方联手的话,会在zz上、经济上得到多少好处,又会产生多少弊端。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一时间场面竟然冷清了下来。
夹了一筷子的三文鱼,蘸上芥末后放入口中。
原本异常美味的三文鱼刺身此时在口中如同嚼蜡,叶元朗艰难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这才抬起头来,面带不解地问道:“宫久先生,你刚才说到的合作。究竟是什么方面的合作?”
“叶桑,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宫久优一仰头,滋溜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咧着嘴吸了半天气。
这才猛然一顿酒杯,嘿嘿地笑道,“是不是香江政府要宣布新的消息了?叶桑,我们真的有合作的可能!”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和对方合作一把,所以此时索性将心中的猜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也算是先纳了投名状。
“什么?”
叶元朗正笑吟吟地端起酒杯,在听到翻译传过来的话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因为过度惊骇,手掌竟然握不住酒杯,“啪嚓”一声,上好的白瓷酒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按理说,像叶元朗这样的人,不应该表现得如此不堪。
但他因为来得不情不愿,心中就不免有些怨气,加上又喝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一时间就没有藏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看到这里,宫久优哪里还不明白,对方这是被戳中了心思,连忙笑眯眯地递送过去一个新的酒杯后,这才轻声慢气地说道:
“叶桑,现在你可以具体地谈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只要我们能找到共同的利益,就有合作的可能。”
尽管很想辩解一番,但叶元朗的嘴唇嗫嚅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要辩解的话,对方虽然不一定会说什么,但肯定会在心中大大地鄙视和嘲笑自己一番。
“这个,这个,也不是您理解的那样!”
内心交战了半天,最终叶元朗只能这么回答道。
“好!”宫久优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接下来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们要我的支持,时间要快,我们好尽快地改变规则!”
叶元朗自然是没有意见,当下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两人又吃了半天酒,最后在翻译的搀扶下走出了酒店,各自叫了计程车离去。
……
“拍到了吗?”
在酒店对面的街道旁的绿化带上,两名神色诡异的男子正畏畏缩缩地蹲在灌木丛中,他们目光所对准的方向,正是刚才叶元朗和宫久优吃饭的酒店。
其中的一名男子手持相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对面看,不住地按着快门,而蹲守在他一旁的男子,神色焦急地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显得很不耐烦。
“拍到了!”直到两辆计程车的车灯彻底消失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后,手持相机的男子这才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拿着相机盖就往镜头上套,边套还边得意地说道:
“拍得清清楚楚,两个人的脸全部照进去了,保证刊登出来,绝对是大料!”
“嗯!”另外一名男子也站起身来,璀璨的夜景灯光打到他的脸上,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真川介男。
原来他中途离席,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专门去找了一名相熟的摄影记者,将叶元朗和宫久优会面的场景给拍了下来。
“这些东西暂时别,老板需要这些东西作为筹码。”真川介男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后狠狠地抽了一口,说道,“更多复杂的东西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总之这个东西很有用,在我没有重新联系你之前,你要慎重保管好这些东西。”
眼见他面色凝重,又说得如此正式,那名记者不禁捏了捏摄像包,往怀里又拉近了几分后,这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真川介男点了点头,扔掉烟头。钻进了一辆计程车中,很快地也消失在涩谷街头滚滚的车流当中。
……
翌日,报社里各种消息提到,东瀛的货币非常稳健,就连香江府都想买一点做长期投资。
而这份报纸,则很快被人把消息递给了今司长。
“什么,他竟然知道了?”
即便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话筒里今司长咆哮的声音依然清楚无误地传递了过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火了,没有想到老叶竟然如此不堪,居然这么快就让别人知道了这等机密。
虽然双方相互之间没有太强的隶属关系,彼此之间的职权范围也没有交叉的地方,但今司长依然没有办法控制住心头的怒火。他此时心中暗暗地庆幸,幸亏当初和陈道俊做了交易。又有意无意地维护了契约。
如果要是换做叶元朗的话,恐怕香江股市能不能保住都还两说。
好不容易将心头的怒火按捺下来之后,他这才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你稍等片刻,我要紧急地和特商量一下对策”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叶元朗面对着“嘟嘟嘟”的话筒在呆。
“既然他们清楚了,那就明天宣布吧!”
熟睡被吵醒的陈道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足以撼动数十亿美元的大交易。
“可是……可是……”结巴了半天。
今司长才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我们基本的账号都被监管着,只有那个海外的独立账户可以适当调整,但需要过几个复杂的流程,我们这边的资金还没有准备完毕,恐怕到时候消息虽然宣布了,但是我们也捞不到太多的好处啊!”
“对方不是说了吗,有合作的可能!”
陈道俊又打了个哈欠,丝毫不顾及话筒对面今司长的感受,虽然他此时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但是大脑已经在飞地运转了:
“既然对方已经查清楚动态了,那么我们就更要加紧行动了,否则到时候东瀛央行方面准备妥当,市场上的好处都被他们捞取,到时候我们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倒也是!”今司长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这一次……”
“你放心好了!”
这边的陈道俊长叹一口气,心想利益可真是好东西,让堂堂的财政司长都坐不住了: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在我们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到时候即便我们增加不了太多的头寸,就光凭借着手头上的头寸,都可以赚上一大笔,再说不是还有一点时间吗!”
“那我们明天就宣布了?”
今司长清楚,在这个时候,一旦水被彻底搅浑,低价吸纳市场上的筹码已经没有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才不会被波j方面现自己一方的行为。
“嗯!”陈道俊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昨天坐红眼航班陪工藤到了东京后,虽然考虑晚上过去看病人不合适,却也还是陪着工藤到医院交钱、沟通、陪护。
于是,就这么熬了个通宵。
第二天,他看工藤实在是扛不住了,就带着她在医院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休息。
没想到,刚洗完澡,他刚躺进被窝,工藤竟然一改常态,主动而疯狂,几乎快把他折腾散架了。
好不容易刚入睡,又被今司长吵醒。
既然东瀛的这群家伙喜欢搞这种,那自己就将计就计,好好陪他们玩玩呗。
脑子里有了一个隐约的想法。
陈道俊整个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倒在了床上,搂着静香,没一会就响起了打鼾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