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司长是个急性子,他和手底下的智囊一商量,就开始大规模造势了。
这边传递消息的度也是很快,宫久优回到家中,甚至还没来得及醒酒,就接到了叶元朗的电话,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随口问候道:“叶桑,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很抱歉,宫久行长,我们还需要时间考虑,但最晚不过明天下午。”
叶元朗说话的声音很是怪异,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才不愿意打这个电话,但如今形势比人强,所以敷衍的话还是由他来说。
宫久优的大脑昏昏沉沉,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对方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好的,麻烦你了,叶桑,希望能够听到你的好消息!”
挂掉电话后,他嘟哝着解开领带,随手摔到一边,然后双脚乱蹬,也不知道将皮鞋甩到了哪边,之后就朝着榻榻米上一躺,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五分钟后,宫久优的夫人惠子手捧着醒酒汤走了进来,当看到丈夫歪歪斜斜地躺在榻榻米上的时候,她不由地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醒酒汤放下后,开始努力地搬动这具沉重的躯体。
惠子年过五十,看上去却像是三十来岁的妇女,风韵犹存,这都归结于平日里保养得好。
作为主内的家庭主妇,也作为东瀛的传统女性,丈夫晚上多去应酬受到几乎所有妇女的推崇。
但为了保护丈夫的身体,她每天都准备醒酒汤,每次当宫久优醉醺醺地回到家中的时候,她就将熬制成的醒酒汤双手奉上。
原本坐上央行行长宝座后的宫久优,在外面的应酬少了不少,惠子也不用每天都守候到半夜。
但今天宫久优又是满身酒气地回来后,惠子心中就有些奇怪,在端来醒酒汤的同时,也拿来了一条湿毛巾,用来擦拭先生的身子。
就在她忙碌的时候,原本还如同一只死猪般酣睡不止的宫久优突然挺直了身子,冲着空气大喊道:“八嘎,我被骗了!”
“啪嗒”一声,惠子手中的湿毛巾掉到了地上,她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地看着宫久优,心想自己出轨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丈夫知道了?
宫久优双目圆睁,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
“嗝”他打了个酒嗝,随后眼睛逐渐迷离,又慢慢倒下了。
9月4日,在医院icu病房里躺了3天的老工藤,终于等来了肺移植的供体的消息。
捐赠者是一个来自天竺阿三国度的三十岁男子。
在机械加工厂因为操作失误,被机械扭臂击中头部,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被医生宣布脑死亡。
而这名男子生前签订了器官捐赠的协议,但还需要征得家属的同意。
在了解到这名男子家中有七个小孩,住在贫民窟后。
陈道俊大手一挥,给出0万美金的“天价”。
要知道,这笔钱可比天竺那边的价格高了五倍!
这名男子的家属在一个小时之内签订了协议,同意进行捐赠。
于是在李学宰的联系下,医护人员通过器官转运的绿色通道飞机转运到了东京。
经过检查,医院方面惊喜的发现,老工藤和供体的血型相同。
这意味着手术的难度将大大降低。
考虑到老工藤已经年逾六旬,良好的供体可遇而不可求。
陈道俊直接让医院这边安排双肺移植手术。
“亲爱的,坚持就是胜利!”
工藤静香的母亲,紧紧攥着丈夫的手。
尽管在东京最好的医院,但这种移植手术本身就有很大的风险。
她真不知被推进手术室的亲人日后还能否听见自己的絮叨?
这是生离死别的时刻!
老工藤眼神复杂的看着妻子,此刻的心何尝不是七上八下呢?
车祸鬼门关前走一遭,说不害怕那是假话,可是面对关切他的亲人,自己不能崩溃。
手术前一直用呼吸机维生的老工藤,用虚弱无力的手,下意识地回应握着妻子的手,眼神里透着不舍,牵挂和无奈,看了让人揪心的疼!
“父亲……我们等着您快点出来……”
工藤静香围在活动手术床边颤声地望着父亲说,潮湿的眼睛里抑制着泪珠涌动,老工藤轻声细语地说:
“不管怎么样,傻丫头,都要照顾好你妈,还有,陈先生,谢谢你了!”
他充满感激的看了眼陈道俊。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听医生提到过。
肺部移植的话,运气好的,一般都要等90天。
3天不到的时间,供体直接送上门来,这是多大的实力才能办到!
他知道手术失败的后果,但不手术,是没有希望的路,手术,是和死神的较量,成功了,生命能延长一段路程,不成功,可能今天这就是诀别!
既然母女俩都想赌一把,他就要支持,他就要努力活下去,继续陪伴他们!
进去之后的老工藤看着手术室里忙碌的医生们,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了。
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们会给我打麻药对吧,我怕疼现在打么?”
“你放心,还早呢。”
一个圆圆脸的护士对他笑了笑,边和他聊天,手底下边捣鼓着:“外面的那个漂亮的女孩,是您女儿对吧?”
“嗯,是的。”
说到女儿,老工藤微微点头。
“您女儿好像工藤静香呢长着一张明星脸哦。”
圆圆脸的护士拿起一小罐药水,往针孔里注射进去。
“额,是吧”
老工藤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我女儿就是工藤,还是其他
逐渐的,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在昏睡前的最后一秒,他听到有个声音说道:“准备开膛,要快!”
另一边,宫久优和一等要员上班之后,首先关注的是外汇市场上日元的走势。
目前市场上日元和美元的汇价在经历了1美元兑换10日元的三年以来最低点之后,出现了一定幅度的反弹,目前的汇价在1美元兑换13到140日元之间徘徊不止。
但是市场对日元的前景并不是太看好,认为这个区间依然有贬值的余地。
所以不管是一直对日元虎视眈眈的对冲基金,还是先前并不过多操作日元的热钱资本,都因为这段时间日元惊人的跌幅而关注起东瀛的外汇市场来,尤其是在区域经济形势已经明朗化的情况下,日元看上去基本上已经是非跌不可了。
所以包括对冲基金在内的国际游资在下注大毛国债、香江资本市场的同时,也关注了东瀛的外汇市场。
毕竟,在外界卡看来,在8月8日之前,每一个市场都蕴藏着无限的盈利可能,只是其他两个市场在短短几天内就彻底梦碎。
但是对冲基金们对日元的信心却是很足,这是因为,一来东瀛政府不可能像其他两个地区的政府一样,贸然干预市场。
另外,他们也很清楚东瀛的打算,他们企图通过货币贬值来刺激经济增长的手段早就被游资们预想到了。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国际游资们押注日元的头寸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又因为东瀛资本市场的高度发达,使得他们的杠杆运用率非常之高,而合约的价值也高得惊人。
以量子基金为例。
他们在香江失礼之后,转头在日元上下注的空头合约总价值已经达到了00亿美元之巨。
当然,这些只是合约的标的金额,因为杠杆的存在,实际上量子基金只需要数亿或者二十亿美元的资金,就能够持有如此巨大的头寸。
国际游资持仓越来越重的现象自然也被东瀛监控到,但这种情况本来就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自然不会对此多加理会。
日元外汇市场虽然是个极为庞大的市场,但标的额达到上百亿美元,量子基金也是花费了好一段时间才建立起这些头寸。
所以这一次他们玩得有些大。
“市场上的持仓有什么重大的变化吗?”
看着交易员递送过来的报告。
宫久优心不在焉地问道,同时心中暗暗想着,如果香江方面的确是摆了自己一道的话,那么他们或许已经潜入到日元市场了。
因此在这段时间内肯定会有重大的持仓变化,这些自然不会瞒过他们。
“没有太多的变化!”
递送报告的交易员先是一愣。随后不解地回答道。
不过下一刻,他似乎意识到这么回答可能有所不妥,不由地在脑中飞快地组织了一番言辞后。
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宫久行长,最近两天内市场上并没有太大的行情出现,基本上和以前差别不大,不过根据同事的反馈,最近倒是有不少的远期合约成交,但是标的的数额都不是很大,这可能是最近市场上最大的变化了。”
这就是陈道俊预先买入的远期合约,只不过用了香江做幌子而已。
“数额不是很大,那是有多大?”
原本听到市场上交易情况变化不大的时候,宫久优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听到在场外市场有远期合约的成交时,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继续追问下去。
“大概亿到10亿美元左右的日元远期合约,交割日就在本月,说来也有点好笑,原本是三个月前做保值的人亏本了,想要快速出手,但这种合约现在市场谁还敢要,13的结算价格,简直和市场上的日元汇价相差无几,不过据说后来还是被人买去了,可能是贸易出口的原因,所以急需要这样的远期合约。”
说着说着,连这名交易员自己都笑了,作为交易员,虽然在宏观研究、操盘技巧等方面和顶级的交易员或许有差距,但是因为所处的地位和眼界的不同,因此在说到牵扯五亿美元的远期合约时,这名交易员完全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态度。
原价买原价,不仅一点意思没有,还要损失成交费。
在他看来,真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呢!
“嗯!”宫久优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说来也是,他堂堂一个东瀛银行行长,关心这种几百亿日元的交易,简直就是在侮辱他自己,因此在听到交易员诙谐的回答之后,他只能用鼻子哼一声来作为他的反应。
“香江股市那边怎么样?”
见了宫久优的反应,那名交易员愣了愣之后,这才捏着鼻子走了,看来自己的讨好行为在大老板面前并没有奏效,相反还有些让大老板有点不快,因此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随后没多久,真川介男就走了过来,还没等他说什么,宫久优就首先问道。
“香江?”
真川介男一怔,随后就想到了什么,赶紧吩咐在一旁的交易员打开恒生指数的页面。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真川介男的确心里很透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由于时差的关系,香江股市正是十一、二点,交易正酣的时候,当他仔细看时,发现恒生指数的变化幅度并不是很大。
经过这两天的调整,指数在700点左右,虽然和前几个交易日相比有数百点的上涨,但是任谁都能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当下回答道,“宫久桑,香江股市的波动并不是很大,现在幅度不过1,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听到他的话,那名打开恒生指数页面的交易员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一眼,不过很识趣地没有说什么。
“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要到时候措手不及!”
宫久优松了一口气,不过仍然不敢放松,这么吩咐了真川介男一番之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由于东京和香江存在一个小时的时差,因此在东京股市、汇市收盘之后。
香江方面还有一个小时的交易时间,所以香江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不一定能够及时地反应在东京的股市、汇市上面,这就是宫久优为什么要求真川介男密切监视香江资本市场动向的原因。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六点钟左右,香江方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忙碌了一天的宫久优终于放下心头的大石,留下真川介男在交易室继续监控后,就和大一帮人外出喝酒了。
下班之后去喝酒玩乐,这不得不说是东瀛工薪族的一大特色。
在东瀛,基本上结婚之后女人就开始全心全意地做家庭主妇。
而男人则是家庭当中唯一的收入来源,被当做纯粹的赚钱机器来看待,因此东瀛男人的压力非常之重。
而下班之后不和上司套交情、打关系的男人,在家庭当中也是被看不起的,甚至有东瀛男人因为多次下班提早回家,而被妻子认为不务正业狠狠教训。
因此东瀛男人在下班之后,即便和上司没有聚会,也会喝个酩酊大醉才回家,装出一副应酬很累很辛苦的模样。
虽然宫久作为要员,且身居高位,并不一定需要这样,但是经历了一天的精神疲惫,宫久优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喝场酒痛快一下。
因此招呼了一大帮人集体去饮酒,而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和上司喝酒,那些职位不如他的人自然是趋之若鹜。
一大群人驱车来到了东京新宿区的一间私人会所当中,叫上几名艺伎助兴之后,这些白日里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人就开始大呼小叫地喝起酒来。
喝酒之后的东瀛人褪下白天正经的面具,一个个变得放浪形骸起来,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群人。
而几个艺伎也是很了解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诧异,只是自顾自地吹拉弹奏。
一群人足足喝了一个多小时,就在众人都不胜酒力,昏昏沉沉的时候,宫久优正准备打算结束这里的聚会。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穿着皮鞋的人噔噔噔地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