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个谁,久日不见,日久生情了吧?怎么看见我俩这么高兴,你的嘴角都笑到耳朵边上了,”商珺冲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拉着一鸣以坐春盼夏的姿势依靠在沙发上,她虽然穿的是超短裙子却大敞开着腿,“昨天晚上我和一鸣惊人的一鸣同志一起骑单车来着,虽然我是坐在后座上的那个,但是还是感觉筋疲力尽,腿上的筋抽个不停。”</p>
我收起了夸张的笑容:“我住隔壁我姓王,叫我老王就行了。咦,你们孤女寡女的两个女孩骑了一晚上自行车?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可是大雨倾盆啊,村头的豆腐渣工程的龙王庙都被冲跑了。”</p>
“我们一边听着《淋雨一直走》,一边淋雨一直走,蛮有精神病情调的,”商珺摸了摸显得很是卡哇伊的丸子头,她瘦竹竿的身子向我这边倾斜了一下,“回家我俩是赤裸而睡的,因为被冷冷的冰雨冻得瑟瑟发抖所以就互相抱成了一个球,然后两个人抢单人被子盖。你能想象那个让人看了面红耳赤的画面吗?”</p>
“不能,”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想象力特别匮乏,我得当时在现场才能心领神会。”</p>
“哦?”商珺把锤子型的小白脸凑了过来,我俩离得距离只有半个鸡蛋那么远,我能清晰地看见商珺眼睛里的几丝血丝,商珺眨了眨泛光的大眼睛,“那么我和一鸣下次在这么相拥而睡的时候,叫上你好不好?我和一鸣都是女人,大部分时间只能互相拥抱,或许你能给我们添点别的乐子。”</p>
“商珺你快别逗他了,他的脸都红得跟猴屁股有一拼了。”一鸣识趣地打住道,她摸了摸屁股兜然后摸出一根女式细烟来,有台阶下的我赶忙把打火机打着了火,她把叼着烟的香肠嘴朝我的火上凑了凑,烟头上顷刻间冒出一缕青烟来。一鸣穿着一身浑身都是漏洞的牛仔衣,她把头发剃的比葛优头上的长不了多少。一鸣从远处看没有任何的女性特征,从近处看也是“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她一马平川的胸前并没有隆起的女性特征,与其说是胸部,不如说是两颗纽扣镶嵌在了上面。</p>
一鸣小心翼翼地把荔枝皮剖开,然后拎着梗把荔枝肉送到商珺嘴里,不知怎么的,这姿势总有种潘金莲喂武大郎喝耗子药的感觉。商珺呲着牙嚼了嚼果肉,只咽下去一半,另一半果肉以接吻的方式又反哺给了一鸣,透明的拉丝状的唾液把两个人的嘴唇连接在了一起。看了这爱意浓浓的一幕之后,我决定去酒吧的其他地方逛一逛,以免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胡思乱想。</p>
酒吧的东边坐着一个极具多样化的演技派的演员,他能演同性恋爸爸、同性恋的爱猫人士、同性恋圣主教徒、同性恋的搓澡工,总而言之,跟天底下没有王刚演不了的和珅一样,这方圆千里的地盘上也没有这位演员演不了的同性恋。酒吧的西边坐着一位十八线的演员,他跟走在菜市场上能被好几个卖菜大婶认出来的一线演员常有间歇性的合作,上周里他演电视剧《王寡妇》里的丈夫,第一集就被地主打死了,然后顺便领了盒饭吃。酒吧对面的角落里坐着一对老年夫妇,本来说好的一起到白头但是老头却偷偷地焗了黑油,不过老太婆也没生气,只顾着径自给老头的杯子里倒满酒,老头把酒杯上的小红伞拿了下来,然后戴在了老太婆花白的头上。</p>
这时酒吧的挂式电视上开始播放一则重磅新闻:今日,福建正泰司法中心证实,鉴定出一对双胞胎男孩为同母异父。原因是两个男孩系异卵,那位母亲晚上同时跟两个男人发生关系并且都成功受孕,佩戴着大号眼镜的专家称这种概率仅为百万分之一。听到这里,全酒吧的人都目瞪口呆,纷纷感叹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大家都异口同声地一致认为那个晚上是个风雨交加、激情澎湃的花好月圆之夜。</p>
戴着又高又白厨师帽的大厨迈着矫健的步伐从后厨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吊带式的小背心,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在衣不遮臂的手臂上暴露无遗,他趴在桌子上然后用多毛的左手托住下巴:“老王,我爸妈又给我安排了一场交易式的相亲,我最近相亲对象换得比英国的脱欧大臣都勤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