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回避到音响师傅位置找张塑料椅坐下,计晟巡把香烟和打火机递上“我可是为你这二件事儿跑断腿,下午喝的法国葡萄酒皇后波尔多、晚上喝大国窖,深夜十一二点一只脚刚迈出门,嘿呦那一阵冷风吹的我脑瓜一激灵好悬没晕倒喽,多亏那小子扶我。”
指点不远处打哈欠的年轻助理,计晟巡看薄点上一根又递给自己一根便伸手护火“我呢好好好谢谢。就跟着几个老总数叨你几句嘿嘿,赵北林说我们不懂,说那是战略需要。岳理事说座位上混了六年什么排面没见过,批你急功近利。”
慢悠悠吸一口徐徐吐出。
“你是要进集团当有头有脸合伙人,得注意点风度啦吧啦吧啦说一堆。”这时,排练区传来大声呵斥:“停!停。”音乐声戛然而止,两位少女不知所措地看导演教鞭指向金色头发姑娘。
“你,把刚才动作再做一次。”重复几个舞蹈动作。教鞭在空中挥舞一下,金发姑娘随即停止舞动摆住造型。大胡子走过去一脚伸出在小腿上踢两下,手中教鞭敲敲纤细腰部。
“我再强调一遍!你们要想象自己在小圆台上跳舞,灯光、烟火一配合,上去就要把观众情绪调动起来,要迎面撞上去的感觉。”导演做个手势,3个女孩随着音乐舞动歌唱。
大胡子注视的目光再度不满道:“停!停!停!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动作要优雅有力度。”教鞭敲向黑发姑娘小腹“向后向后。”黑发姑娘赶紧使小腹后缩,“我再重复一遍,是舒展风情,不是卖弄风骚,要严格把握情和骚区别。”排练继续进行。
“只是我怕同情和怜悯导致整个计划惨败。”薄延岩注视缓缓燃烧的烟灰,思考接下来如何开口:“谢雨希跟我说她怀孕了,以你的处事会怎么处理?我想听听意见。”
计晟巡代联合大午公司管理着如王庭等多家酒吧会所,社会阅历丰富,还是他叫共同工作过的薄延岩来S市合作,岳满也是看他在黑道里有一定影响力才提拔为法务工作部副厅长。“怀孕了?在这个时候?不是假的?”重复一句随即起身说:“不是讲这种事的地方,走,到办公室谈”。
两人离开排练厅到法务厅办公室,计晟巡从冰箱里拿两瓶可乐汽水,面对面坐沙发上,他沉默片刻“延岩,恕我直言,你这种性格早晚是要栽跟头,即便没有谢雨希,你也会在别的事上栽跟头。第一次见你俩,我就感觉你对她比对你老婆好得多。”
薄延岩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太阳穴“威胁她打掉还是,嗯?她的个性你也看得出来。”
计晟巡眉毛蹙成一团“她闺蜜家不是善茬,这么早就让高层再次注意你,案子上你就不是受害者身份啦。”说罢起身拍一下他肩膀“延岩,算了!尾巴没洗干净恐怕坏事。你到我这儿想单干我帮你支摊子,想热闹咱们就一口锅里混,剩下百万慢慢熬呗。”
男人向后微微一靠“联合大午集团的餐桌上就真多我薄延岩一把椅子?”计晟巡叹口气。
“不留麻烦也可以,到澳门指定赌场输100万就没隐患,什么价位享受什么服务。当然,你出得起。好,不留隐患也容易了,但是背一条人命过日子?”薄延岩眯眼点点头“有道理,同意。”
计晟巡继续分析道:“黑道不是谁家独家买卖,你能花钱买,别人也能,她闺蜜不是白痴,检察院出身更有一种职业性警觉,谈何容易呀。”
薄延岩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闭着,仿佛睡着了。计晟巡大口大口地吸烟,好像要让自己躲进浓浓的烟雾里,看不见别人也不让别人看见自己。
曲指把一支刚抽几口的‘剑牌’香烟弹出窗外。
“你真决定干了?”
见薄一连几天在家没出动静,计晟巡先忍不住登门了。车子开到目的地,他记下出租车联系电话,告诉司机晚上八点钟来接,付车费后下车看一眼楼前单元牌号,直上四楼按响门铃。
薄延岩光膀子搭条湿毛巾,两人握握手,关了门一起来到凌乱客厅——桌上铺满规划图、S市地图;地上到处是文件夹资料,电视机上放烟缸茶杯,满屋呛人烟味,计晟巡皱皱眉头。
“你是不是不要命啦?这哪像个家,都快成作战指挥部了。”
面色憔悴的男人手脚并用,将小桌纸张推到地上,又从地上挪一边,这才请老朋友入座。随即从冰箱取出可乐又拿过烟缸和茶杯,他做这些事同时似乎漫不经心的说:“你说世界的本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