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境遇顺逆、贫病或康健……”冯芷榕停了一会儿,想起的是曾经看过的结婚誓词:“相亲相爱、相偕而行、至死不渝?”
靖王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次冯芷榕的话,这才坚定地对冯芷榕说道:“至死不渝。”
冯芷榕听着靖王的话,一时半刻有些感动,竟是不一会儿便泪水盈眶。她抬起手想用袖子将快落下来的泪水给吸干,却不料靖王主动伸手替她擦泪。“我从前最讨厌看着女子总是哭哭啼啼的、好不烦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这般却很是喜欢。”
“喜欢?”冯芷榕失笑道:“哪有人喜欢自己的女人哭的,那不是折腾人吗?”
女人?还是自己的女人?
这小娃娃究竟以为自己多成熟?
想到了这里,靖王不住勾起嘴角,道:“但你方才的样子很是好看。”
冯芷榕脸一红,道:“怎么这么没正经了,你别忘……”
“我没忘,你才十岁。”靖王停了一会儿,又道:“父皇与母后可是差了十四岁,母后依旧是等成了缪王妃、最后还帮着父皇登上了皇位。”靖王的言下之意便是,就算现在冯芷榕才十岁,但他可以等、等到冯芷榕变成大人。
然则冯芷榕听着靖王的话、联想出去的可是另一回事,只见她抿着嘴唇,看着靖王一会儿,又是犹疑地道:“那……我有个恐怕是踰越的问题想问你,你不与我说也没关系……你……对那个位置可有兴趣?”
靖王深深地看着冯芷榕好一会儿,这才道:“你呢?”
冯芷榕看着靖王的眼睛,百般地怀疑与探究,然则靖王的眼底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却是无比清晰──那便是他只是认真地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复。
良久,冯芷榕终于叹了口气,道:“我没有,你知道我怕麻烦。”冯芷榕这话可说得诚心──然则事实上,她想说的是“绝对不想”之类的语句,然则她考虑更多的便是──万一有哪天靖王不得不去争、去抢的时候,自己的这句话会不会害了他?
冯芷榕有些担心地看着靖王,而后者只是静了一会儿,就像是在思考什么一般,才道:“好。”
说着,便又带着冯芷榕继续在这偌大的皇城中走着。
冯芷榕没再说话,便这么随着靖王走着。
她不认得皇城的路,因此也就是一面跟着、一面记着,这一时半会儿加上稍早的宫宴下来,她的脑子只觉得发胀。包含那些大臣与女眷们的脸孔和名字,还有他们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冯芷榕全把这当作剧本给硬记了下来。
饶是她记忆力再好,在短时间内要消化大量信息并且重新筛选还真是令她感到头痛,而这倒是巧,反正靖王也不说话、自己也乐于分神整理脑中的信息、一面散步。
冯芷榕打着是这个主意,靖王走、她就跟着走,靖王转个弯儿、她也能顺利地跟着转弯儿。直到最后,他们来到一座偌大的宫殿门口,这才让冯芷榕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