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靖王点了点头,又在脑中理了思绪,道:“你在中秋那时说的或许不错──这一两年来每每鲜托要对大烨动兵、便会发生不少需要让喀斯达安内的事故,但同时就连羯守底下原本便不安分的三个诸侯国也会活跃起来,沙玉更传出了夺嫡之争……北方如今也算是再次不安宁了。”
冯芷榕也跟着点头:“这北方三国、就是三锅装着不同料的粥。”
靖王牵了牵嘴角,似乎很喜欢冯芷榕的譬喻:“他们彼此之间本来便偶有龃龉、只有在冬季时才会稍微安分,当中或有觊觎大烨水草的、也有指望与大烨贸易度过寒冬的,但今年却是几个国家的边疆冲突亦是不止。”
冯芷榕牵起了嘴角:“这其中肯定有你的手笔。”
靖王眼睛闪烁过一道光芒,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而这些龃龉看起来正常,便是他们境内的部族意见不同、又或者国中朝臣相互倾轧的结果,每每乱到国君都无法好生收拾的地步,看起来很是正常……但若依照你说的方式试着串上一串,却也发现这其中的确还有人蓄意鼓动。”
冯芷榕想起自己曾大胆在皇帝面前猜测或许从前没被鲜托逼死的杉沙贵族们流落北方各地、甚至生根发芽,成为当地潜藏的势力一事……其实那时候她还不怎么肯定,仅凭着一股广读北方书籍后的直觉作联想,但如今却似乎被渐渐地证实。
“就不会是巧合吗?”冯芷榕试图推翻自己的论点:“你想想,北方战事大定已有数年,加上你亲领银甲军后更是战无不胜,齐王现在也领兵镇守北方、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更添一层压力──他们国内原本掌权的主战派所有的阴谋阳略一时之间也都成了纸上谈兵、空口白话,自然其余的臣工得趁势把自个儿的场子给找回来,所以或许不像我曾说的一般尽是阴谋。”
“是巧合也好、是有心人操弄也好,”靖王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人的嘴巴也势必得想办法撬开,只是今日他防备心已起、不知道是否还能这么容易。”
冯芷榕听了眼睛一亮,道:“需要我吗?”
靖王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下她的脑袋瓜子,道:“就你爱玩。”
“啊!不行吗?”冯芷榕摸了摸自己被靖王敲过的地方,说得委屈:“我这些日子闲着的时间可也不少嘛!”
靖王听了依是没有允诺:“即便如此,若让你日日都到京郊、可就当真对不起冯家了。”
“不会不会!不是还有祖父吗?祖父能帮我顶着。”冯芷榕拉了拉靖王的衣袖,撒娇般地说道:“你看看我,方才我说话的时候、不是多少都激起那人激动的反应吗?或许让我天天陪着他说话、还真能问出什么来呢?”
“便因为你是这么特殊的人,才得悬在他心上、却又让他再也碰不着,这才有价值。”靖王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戏谑的微笑:“所以在你开口的那时,就注定你没办法跟去了。”
冯芷榕一怔,想通了以后、又噘了噘嘴道:“好吧!”言语之间已是选择为了大局而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