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勾起了嘴角:“你这丫头,心念难得转这么快。”说来,他便是喜欢这丫头知进退的模样,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顾全大局,至于偶尔留露出来的任性、不服输与狡黠的模样等等,对他而言更是有趣的调剂。
“我心念转得快是一回事,”冯芷榕看着靖王玩味的目光,不禁昂起脑袋瓜子为自己辩解:“重要的是那人的身分与那人所做的一切──他怀揣着的情报对我们有用,否则就算我的心念一转一万八千里、没转到点子上还是一无是处。”
靖王看着她的模样,也觉得有趣,想了想、便道:“还记得你今日要给我捎的那封信?”
冯芷榕以为靖王话题转得快,又要开始商谈要事,便也换上了一副认真的面孔问道:“我都还记得,怎么了吗?”
靖王将她的神情尽收在眼里:“里头的字你可都记得?”
冯芷榕偏了偏头,问:“大致上都还记得,那信不是在你手里?”她一方面只觉得奇怪,靖王在谈正事时鲜少会这么说话。
靖王摸出了那封信压到了一旁的桌上,却是没开口说话。
冯芷榕看着自己原本是放了好几张纸进去的,但从靖王拿出来的这封信的分量……看起来是薄了许多?
不,也忒薄了!冯芷榕凝起眉来:“这里头的信是不是少了?”
“我让王府里的人把信送到京郊银甲军大营处给名清、他会再以暗语誊上一份捎给齐王。”却是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那……”冯芷榕知道靖王是在卖关子,但自己却是怎么猜也猜不着,便道:“好吧!别兜圈子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靖王这才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几下、又将信交给冯芷榕并示意她打开来看。冯芷榕带着满脸疑惑接过了信件打了开来,这才发现里头只剩下一张薄纸,上头写着自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安好”、“甚念”。
冯芷榕看见自己白天写的字,脑子“轰”地一声炸了开来、一片空白,她满脸通红、将发热的小脸蛋儿给埋进薄薄的信纸内。
“我却不知道你这么想我。”靖王这话可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他一面替自己与冯芷榕各添了一杯温了的茶水,一面道:“近来我几乎都待在大营内,便连宫中也几乎没去过,看来可是少往你这儿走了。”
“国为重、你忙你的,我真的不要紧。”冯芷榕仍将脸埋在信纸当中,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到连纸都能燃起:“我在家里没什么事,可以看书、可以练功,也还有你交代下来的任务得忙活!我、我也忙!”
靖王看着那透过灯光的“安好”、“甚念”四个字就这么倒浮在冯芷榕脸前,也觉得有趣,不觉说道:“看来你是忙得得等我捎信过来、才懂得想人了。”
呀啊啊啊啊──
冯芷榕用力地将纸给放下,红着脸道:“卫名渊、你少逗人!你明明知道我想你想得紧!这时候就不能给点安慰吗!”冯芷榕的理智线几乎要崩坏──她事后想想也就奇怪,她应该是一个对任何人事物都提不起劲来、能够淡淡地看着一切的人才对啊!怎么每每都能被这个人逗得上火?
但这时她可还没有足够的脑容量可以运转这样冷静的分析:“我想你想到脑子都快坏了,好不容易听到有你那儿来的信,打开来头一句便是劳烦翻译,你看看、一下子便让我哭笑不得!那迭厚纸里头也就那四个字是你亲笔所写,我、我这不就还了四个字!这不挺公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