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来,师门吃肉,自己跟着喝汤。有师门庇佑,些许宵小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再者,云篆天书纵然玄妙,也不过是术法。修道修道,求的是飞升之道,与之相比,便是再玄妙的术法,也不过是小道。
薛振鍔指着抄本笑道:“此抄本足足耗费二百两纹银,若不知真假,我又哪里肯买下?”他凑将过去,压低声音道:“我看那人只以手决牵动,真气于体内画符,凭空施展出来术法,真真了不得。”
王振良本就是真武异类,极擅符咒,若非真武一脉符咒不显,又哪里会沉迷杂书之中?
当下听得眼热不已,王振良急切道:“薛师弟可看得真切?莫不是中了障眼法?”
“师兄安心,我看得分明。”
王振良轻拍桌案,脸色振奋道:“如此甚好,甚好!就是不知薛师弟识得此中多少文字?”
“那人所得不过百多字,我已尽数识得。”顿了顿,薛振鍔又道:“早闻师兄擅符法,我得了此书便急着去寻师兄,不想师兄竟下山采买去了,如此方才在山门等候。师兄莫急,这百多字娴熟于胸,我现在便说与师兄听。”
“这……不想今日竟生受了师弟这般恩惠。来日但有所遣,师兄义不容辞。”
看着颇为激动的王师兄,薛振鍔笑着言道:“你我同门师兄弟,本就亲近,用不得如此。倒是师兄识得此字之后,我还想求着师兄帮着验证一二。”
“分内之事,必不负所托。”王振良肃容正色,恭敬稽首一礼。
有道是‘法不传六耳’‘法不可轻传’,道门之中,这等传道之举,恩同再造。是以,王振良才会如此激动。
话不多说,薛振鍔捡着自己识得的百多字,一一说与王振良听。王师兄沉迷典藏书籍,本就有过目不忘之能。薛振鍔这般详细分说,不过一遍便已记在心中。
这般过目不忘之能,让薛振鍔艳羡不已。他自诩聪慧,可等闲经文也要诵读良久,方才能背诵,哪里比得了王师兄这等过目不忘?
待分说清楚,薛振鍔取过抄本,翻到后续符阵,指着头一个小挪移术道:“师兄且看,此为小挪移术,下有指决次序,又有云篆图形。师兄何不小试身手,以验云篆天书之能?”
王振良点头应承:“好,待我记忆一番。”
王师兄反复观量半晌,默记了云篆图形,又暗自计较一番,旋即点头道:“师弟且退后,待我尝试一遭。”
薛振鍔立刻退后几步,径直躲在了床榻之后。白日里翠云生生将小挪移术施展成了‘金属风暴’,天知道王师兄又会弄出甚地情形。
他抱了被子遮挡身躯,出声道:“师兄尽力施为罢。”
王振良扫视一周,看着笔架上的毛笔道:“便现试试能否驱动此物。”说罢,手中指决变换,虽缓慢却并不停顿,俄尔,剑指一点:“来!”
薛振鍔露出半只眼睛盯着那毛笔,却见其纹丝不动。
王振良略微尴尬道:“想是方才有些错漏……”指决再变换,又是剑指一点:“来!”
那毛笔略略振颤,却依旧不离笔架。
王振良一看有门,当即气沉丹田,此一遭指决施展更快,剑指一点:“来!”
但见那毛笔晃了晃,到底腾空而起,而后嗖的一声朝着王振良撞去。
王振良正振奋呢,一个不查,便被笔杆砸在鼻梁之上,惊呼一声,捂着鼻子蹲伏在地。
薛振鍔暗自舒了口气,心中暗忖,到底是道门真修,比那半路出家的青楼女子强多了……起码没伤了旁人。
他赶忙过去问询:“师兄,可还安好?”
王振良摆摆手,结果一股鼻血自鼻腔涌出,王师兄却浑不在意,只好似傻子般大笑道:“师弟,成了!果真是云篆天书啊,哈哈哈……”
“嘘……师兄且住,莫要引来巡照。”
王振良赶忙收声,只咧嘴笑着低声道:“这小挪移术果然玄妙,我已略有所得,再习练一番,必无方才之厄。师弟,那抄本呢?我再看看后续术法。”
后续?开甚地顽笑?小挪移术不过砸得自己鼻血直流,若换了旁的,天知道会闹出何等事故。
薛振鍔规劝道:“师兄莫要急躁,先将这小挪移术练得纯属,待来日再观后续术法,如何?”
王振良极为挺全:“也罢,所谓贪多嚼不烂。那……那我先行回去习练,明日再寻师弟?”
“明日下午,我有一番谋划,到时与师兄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