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怔了一下。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和窦准是什么关系,自己可以算得上是窦准的仇人,就连窦准死亡的惨状,也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
陈锦君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浅笑着对接待说:“我和窦警长,仅仅只是认识而已,特地前来送送他。”
接待一脸狐疑地看着陈锦君,一副不相信陈锦君的模样,但还是带着陈锦君前去了。
陈锦君到了现场,发现这里早就有人先到了一步。
“严校长。”陈锦君看着前面眼熟的背影,率先喊出了他的名字。
严廿身形僵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陈锦君会来到这里一样,缓缓转过身来。
“我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送他最后一程。”严廿轻声说道。
陈锦君越过严廿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窦准和艳艳并排放在一起的棺椁。
“我原是不想来的。”陈锦君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棺椁旁边。
严廿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陈锦君。
陈锦君抬眼,看向了严廿:“怎么,还不许我来送送窦警长?”
严廿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陈锦君。
他眼睛里面的情绪太过于复杂,陈锦君也一时无法看出来严廿到底想要怎样。
但是陈锦君也知道,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直勾勾地看回去。
严廿显然是没有想到陈锦君居然能够如此坦然的面对窦准,有些气不过的别开了脸。
陈锦君看出来了什么,冷笑一声:“如果窦准没有死,似的就会是我,成王败寇,这没有什么。”
“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躺在这里,那么,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坐到军校校长的位子上去。”
陈锦君一边说,一边盯着严廿不放。
严廿不知所措,他知道陈锦君说的是对的,如果不成窦准死了,那么军校校长的位子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遥不可及。
陈锦君轻笑:“严校长,快开学复课了。”
严廿低着头,两只手死死地扣在了自己的裤缝上。
陈锦君注意到了他的窘迫,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陈锦君自己知道,严廿能够坐上天南军校校长的位置,完完全全就是因为邵沛辰的缘故。
邵沛辰想要在军校当中安插势力,那么本来就是军校出身的严廿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是严廿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并不知道邵沛辰在民国高层里面究竟是怎么一番境地。
在严廿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陈锦君,自己也不可能受到邵沛辰这个曾经和自己共事,现在却比自己地位高上许多的人的重视。
他苦笑一声,终于肯定是陈锦君:“陈东家觉得,我是为了向上爬才选择的邵大人吗?”
陈锦君若有所思地歪了一下头,绕着窦准的棺椁来回踱步:“唯有财帛动人心,我实在是想不出,你还能是为了什么。”
严廿不停地摇头,原本梳的板板正正的头发已经开始散乱,看得出来,他在这里待了很久。
他嗓音有些沙哑:“有些事情东家没有经历过,就不知道。”
“我不求能够跟对人,只求不要跟错人。”
陈锦君看着严廿一脸愁苦,猜到了是因为祝洪的事情,他才会这样想。
当陈锦君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